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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活不是活[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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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0052 | 回复76 | 2007-6-9 20: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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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案发

乔新羽喷着响鼻儿,一头死猪似的占去了大半个床位,死一般寂静的夜里,这种长江125摩托车发动般的呼噜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刘艺真和老公背靠背躺着,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惨淡的月光下,只看的出她是合衣而卧。
早就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和乔新羽干架了。
刘艺真很绝望,老公暴怒的咆哮犹在耳畔"你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织绿帽子也不忘了送一顶给我......你个臭不要脸的!去死好了!还回来做什么?!"
乔新羽根本就没睡着。
乔新羽也根本就不可能睡着。
今天傍晚,正在局值班室和兄弟们砸金花的一级警司乔新羽阴差阳错的接了一个报案电话。
按说,报案电话那屋有人呆着,即使是响了也不该轮到他去接。
不过,当时的情况是,连带乔新羽在内一共就五个人,值班室后面的休息室比较暖和,大家索性就都挤到了那里边,内勤小战在外边守电话兼当放哨的,一帮人乌烟瘴气地在里间玩开了。
报案电话铃声响了两三回,也不见小战去接。
休息室离着门最近的是乔新羽,活该他倒霉,起身出来接了这个本不该他接的电话。
报案的是在城东平房区巡逻的联防队员,说他们那边抓到一对做"不正当生意"的男女,那男的和联防动了手,伤了人......
一脑袋懊丧的乔新羽只得放下风头正旺的一把好牌,带着两名干警开车奔了城东的平房区。
城东平房区原本是一片居民区,后来搬迁令下来后,大部分居民都搬迁到了城市的西边,而这一大片尚未拆迁的平房就成了那些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们栖身的所在,个别拒不搬迁的钉子户还有摸有样的当起了房东收起了租子,一时间,生意红火的不得了。
110警车在七拐八扭的巷子里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了城东区联防队的大门口。
和联防队的人接洽后,乔新羽和两个同事来到小黑屋外。
从小黑屋的观察孔望进去。
里边狭窄的很,并排只有两张椅子,椅子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都用绳子捆着手臂栓在椅子上,那男人的脸上黑一道红一道的,像是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一样。女人的头深深的埋在浓密的长发里,看不清面孔,乔新羽的目光猛地落在了女人的脚上,心里咯噔一下!
当乔新羽的目光离开观察孔时,同来的两个兄弟突然发现,队长的脸好像阎王殿里的小鬼儿。
乔新羽没看走眼。
黑屋里另一张椅子上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发妻刘艺真。
事情的经过,联防队绰号"杠头"的队副简单的给110们介绍了一下,乔新羽什么也没听进去,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的那个味道,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如果这件事今天只是他个人来处理,可能就变被动为主动了。可眼前的两位同事怎么办?这二位与乔新羽夫妇都认识,这事传了出去,他这个脸面往哪儿搁?
同来的两位同事与联防队办妥了手续,扭头问乔新羽:"乔队,这就带回局里吧。"
乔新羽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马上就要想出来,一定不能在同事的眼皮底下从小黑屋里带出祸端。
说的容易,万全之策哪儿那么好想。
乔新羽有意磨蹭了一会儿,同事们觉得很奇怪,刑警小王已经把手铐摸出来,在手里按的咔咔响了。
就在这个时候,乔新羽口袋里的对讲机忽然叫了起来。
又是一个紧急突发事件,正好借坡下驴,乔新羽马上给两位同事下令,要他们开车去处理新案件,这里的事他自己能够搞定。
乔新羽暗暗庆幸,老天爷把一个天大的面子递给了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同事们跳上警车,风驰电掣地开走了。
联防队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杠头和乔新羽。
杠头吩咐手下的队员把小黑屋里的一男一女解出来,在屋子外面,那满脸红黑的男人已经没有了被抓时的气焰,低垂着脑袋任由联防队员摆布。刘艺真一走出小黑屋就看到了丈夫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中凛冽的怒火。
乔新羽几乎是恶狠狠地给那男人拧上了狼牙铐。男人短促地呻吟了一声,刘艺真的身体紧跟着颤抖了一下,但当她的目光与丈夫的目光对碰说,明显心虚的刘艺真立刻把头扭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联防队办那里,乔新羽不得不把另一副手铐锁在了自己妻子的手腕上。
杠头替乔新羽找了一辆拉散客的黑车。
黑车司机一看乔新羽的打扮,再看他身边这两个戴着背铐的男女,马上勤快地来开车门,满脸严肃帮着乔新羽把那一男一女塞进了后车箱里,二话不多说,关了车门起步挂档。
一直到目前为止,乔新羽的心里乱蓬蓬像长了一团乱草,这对狗男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全无概念,只是咬着嘴唇在黑暗里发狠。
后车厢里传来了妻子痛苦的呻吟,乔新羽知道,那是狼牙铐在颠簸中自动紧了扣勒出的动静。乔新羽的心头一颤,差点要司机停下来去解脱妻子的痛楚......
不过,乔新羽到底没有那么做。
车子离局大门口不远了。
乔新羽忽然叫了停。
小车司机虽然一脸不解,但看到乔新羽那张锅底脸也没敢问,帮着乔新羽把两个犯人从车厢中扯出来,然后赶紧上车要走,却又被乔新羽喊住了。
乔新羽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钱。
那小车司机机灵的很,马上表示免费乘坐不要车钱。
乔新羽黑着脸瞪了那司机一眼,后者立刻住了嘴。
乔新羽走到妻子身边。
妻子正佝偻着腰痛苦地喘息着,显然,狼牙铐这种先进的刑具让刘艺真非常难过。
乔新羽用身体挡在司机和那男子中间,伸手从妻子的小背包里摸出了一张大票。
乔新羽把钱塞到司机手里,制止了司机的一切疑问。
黑车一溜烟的开跑了。
直到这个时候,乔新羽才解开了妻子手上的束缚,转过身,推搡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朝公安局大门口走去。
至于说刘艺真怎么回家,又怎么在不安和惊惶中煎熬,这一切对于乔新羽而言,已经不再是需要关心的事了。
乔新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和这个让自己丧尽颜面的坏女人离婚。
楼主热帖
吕金刚 | 2007-6-9 20:2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呼呼,现顶再看

茶炉兄创作能力太强了,高产,佩服!:)

另:回安子,俺没想到那么多:$ ,好不容易有个新贴强贴潜力贴,立马就顶了

不过虚心接受你的意见,不乱插队了:)

[ 本帖最后由 吕金刚 于 2007-6-9 23:40 编辑 ]
安子昕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7-6-9 20:30:35 | 显示全部楼层
:) 随便插队哈,我先看见的,但一看是连载就没好意思插,刚倒插上了.

哈哈.
一 花 一 世 界
依菲蝶 | 2007-6-9 22: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了车门起步挂档。
;P
是挂档起步好不好。
茶炉 | 2007-6-10 06:04:36 | 显示全部楼层
:lol 自然还是起步挂档。为什么捏?因为小司机开的是黑车,绝少有警察叔叔押着嫌疑犯乘坐他的车子,因此,他哆嗦的程度肯定比那两个嫌疑人还厉害,起步挂档也就顺理成章了:lol
茶炉 | 2007-6-10 09: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雾里看花

卓见也记不清这是下岗后第几回朝月儿伸手了。
卓见知道,自己的脸皮自从下岗以后磨练的日臻厚实。自从下岗以后,无所事事的卓见除了整日上网聊天就是出去和那帮小兄弟海阔天空,三十大几的老爷们靠着媳妇那份做家政的微薄薪水来维持日常开销。
卓见也曾经想过也曾经跑出去尝试过。
论智商,卓见的学历矮的可怜;比才能,卓见嘴上功夫过硬,实际能力却很低下;卖苦力就更别提了,他那副秫秸杆儿身材往那些力巴儿[注]里一戳,立刻被人家发达的肌肉淹没了。
自己出去做,没本钱也没勇气,还怕昔日的同学朋友看到颜面无光。
街道主任给他找了份保洁员的工作,戴上口罩套上肥大的工服倒是不担心被熟人撞到,但那一份辛苦和疲惫却是好吃懒做的卓见所没法忍受的。无所事事的在社会上晃荡了几个月后,卓见又迷上了传销。
传销这个事情不沾则已,一旦沾上就如同染上毒瘾一般难以摆脱。在传销员们天花乱坠的吹嘘蛊惑下,卓见背着老婆把全部家底偷出去赌了一把……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老婆一气之下拉上儿子回了娘家,一纸申请解除了与这个庸碌男人压抑的婚约。
失去了老婆无微不至的照料,失去了儿子天真无邪的嘘寒问暖,失去了昔日温馨的家庭,对卓见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人么,在卓见看来,怎么活不是活呢?
还是回到虚幻的网络世界吧,那里,有个家,有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做情人,还有一个疼他爱他想着他的网络老婆。网络,于是成了卓见寻找精神寄托的流连之所。
没有了经济来源,卓见很快发现,上网变成了一件非常奢侈的享受。
卓见变卖了打印机、扫描仪和刻录机等等无用的外设,靠着换回来的那点钱勉强维持了一阵子后,又陷入了经济危机。等卓见实在是找不出家里还有什么值得拿去换钱的时候,50多平米的房子里,除了一张褥子铺在地上,除了一台老式的电脑和不停闪烁着信号的调制解调器外,竟然已经是空空如也。
网络里,那个温馨的家已经使卓见难舍难离,虚拟世界里的家,虚拟世界里的情人和温柔的妻子都在频频催促他实践自己的许诺,而卓见此时已经是捉襟见肘,哪儿还能力来实践什么缥缈的承诺。
卓见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信封,那是电信部门发来的催款函。
卓见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另一个信封,那是电信部门委托的司法机构发来的律师公函。
卓见呆呆地望着法院执行厅的工作人员从自己眼前搬走了电脑和所有连接那个温馨世界的电器配件,诺大的一间房子里,就只剩下了形同槁枯面黄肌瘦的自己。
卓见呆呆地望着半敞着的窗户外边蓝蓝的天空,笑了。
也许,天堂已经装上不要钱的互联网吧。
卓见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窗台,只要再迈一步,他就可以脱离苦海去天国和他的虚拟世界团聚。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卓见的胸口一阵惊悸,吓的他急忙收住了正欲跨出的死亡步伐。
原来,法院居然忽略了卓见唯一的财产,那是一只老式的手机。
破烂不堪的手机在连续不断的振动中几乎散了架,卓见从污浊不堪的上衣口袋里把它掏出来,是一连串的短信信号。
卓见吞了吞咽喉,发现干涩的喉咙里好像已经没有了口水可以用来润泽。这间屋子的水和电早已经停掉,火柴盒般的房子好像一具巨大的石头棺椁。
卓见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串免费号码。
当他得知,自己的手机上还留有够发出一条信息的余额时,两只手竟然变得像触了电,哆嗦的厉害。
短信是她发来的。
她和他是在网络里相识的,他对她的认识仅仅局限在网络这个虚拟大世界里所产生的种种虚无。只是,他和她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和对方比较有共同语言,所以,虚拟接触的时间大部分用在了建立乌托邦的理想网络婚姻上,几个月下来,居然美梦成真的如愿以偿!
卓见的网络ID还是她给起的,叫雾里看花。
她叫月儿。
雾里看花“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月儿被心理折磨的几乎要发疯。
现实生活里的月儿在一家外资企业做行政主管,是这座并没有一定规模沿海小城市里一个人人为之羡慕的高级白领。
现实生活里,月儿有家,有老公,有孩子。
虚拟世界中,月儿是雾里看花最最心爱的亲密爱人。
眼下,雾里看花的离奇失踪让月儿感到世界大厦行将塌落,她无数次的在网络中呼唤着“心爱老公”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音。月儿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和不可能,甚至想到了是雾里看花的妻子发觉了他们之间的存在……
在走投无路的心理驱使下,月儿颤抖着手给雾里看花的手机发去了信息。
他们曾经约定,彼此保持在虚拟世界中的亲密关系,绝不发展到现实中来,所以,彼此互相留下的手机号码在曾经的花前月下成了空洞的摆设。但到了后来,雾里看花首先打破了这个约定,以各种理由为借口向月儿张嘴借贷,月儿也是有求必应,渐渐的,他们的关系开始从虚拟走进现实。
望着月儿急切的呼唤,卓见沉默了。
怎么开口呢?
眼下可真的是家徒四壁了。
雾里看花的沉默让月儿发狂。
她又连着发来几条衔接的长信息质疑。
卓见咬着嘴唇皮发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月儿眼前的一切。
以往的联络都是通过短信,他们还从来没有真实通过声音。也许是月儿太过急迫了,几分钟后,卓见的破手机陡然发出了变了调门儿的铃声!
月儿的声音老好听了。江南水乡的那种温馨柔软一下子击中了卓见的心房,令他陡然迸发出了求生的欲念。
月儿的声音显得急促和慌乱,语调里还透出了些许的绝望。
见吊足了对方的胃口,卓见这才摆出一副毅然决然的语气道:“月儿,忘了我吧,我走投无路了。”
说罢,咔嚓一声,合上了手机的合叶。
卓见知道,月儿上钩了。
卓见还知道,月儿不日将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笨女人将是自己重整旗鼓的重要台阶。
卓见想的一点都不错,此时此刻,月儿正心急火燎地往机场赶。
凭着女人特有的敏感,月儿知道,自己如果不出这趟远门的话,也许就再也见不到雾里看花了。
吕金刚 | 2007-6-10 12:08:17 | 显示全部楼层
:L  第一节和第二节衔接不上啊,看得一头雾水
茶炉 | 2007-6-10 14:47: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一定要衔接呢?衔接上了不就成了流水账,包袱还怎么抖呢?:lol
吕金刚 | 2007-6-10 20: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茶炉 于 2007-6-10 14:47 发表
为什么一定要衔接呢?衔接上了不就成了流水账,包袱还怎么抖呢?:lol


:D  明白鸟,呼呼,谢茶炉指点~
落入时间的海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7-6-10 21:0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顶,写的好
我抱紧心灵的伤口,还有表面的一点点红。桃花在我的身体里一茬茬开,一茬茬落。
茶炉 | 2007-6-10 21: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谁比谁傻

乔新羽把那个满脸开花的家伙扭送进审讯室后,一个人呆在审讯室外面的墙角狠命地吸着烟。
平时,乔新羽总把一包没开封的香烟揣在上衣口袋里,他自己并没有烟瘾,主要目的是为了方便领导。
这会儿,局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乔新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半截烟头掐灭,又扔到脚下狠命地踩了踩,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扭头进了审讯室。
那个让他厌恶的男人蜷缩在铁脚椅子里,脑袋低垂着。
乔新羽坐在聚光灯后面,眯缝着眼睛认真打量着面前的这个险些让自己身败名裂的家伙。
尽管乔新羽穿上这身警服有些年头了,可混来混去,却只混成了一个小警司。尽管在局里,那些新分来的小兵豆子们谦恭地称呼他为乔队,实乔新羽的那点虚荣心也让他默认了这些虚伪的恭维,可实际上,乔新羽只不过是分局刑警队的一名老科员而已。望着那些与自己同年转业的战友们一个个混的人五人六的,肩膀上也都添了杠杠和豆豆,乔新羽的内心极不平衡。
"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是不是不打算再见我老婆了?"
乔新羽阴沉的声音突然在审讯室里响起,把一直萎靡不振的嫌犯吓了一跳!
嫌犯依然低着脑袋,嘴里却清楚地嘟囔着:"打不死老子,自然要再见。"
乔新羽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猥琐的男人居然敢顶撞自己。一时间怒从胆边生,从案头抓起一个什么东西抡圆了恶狠狠地砸向嫌犯!
"你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告诉你,我随便定个罪名就能把你送到大西北去!"乔新羽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自信。审讯的权限外,判决是人家法院说了算。
对眼前的这块滚刀肉,乔新羽倒是寄希望自己的恫吓能起到一定的效果,除此之外,也审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乔新羽想到这儿,反而渐渐地平静了。

凭着汇款单存根上的地址,月儿心急火燎地跑过了差不多大半条街道。
最后,在街边卖烟的大爷的指点下,找到了雾里看花所在的这座筒子楼。
月儿踉踉跄跄爬上了五层,在一扇虚掩着的门前停下来。
此时已经是月上梢头,明亮的月光洒在半明半暗的楼道里,在那道虚掩的门前拉出长长的影子。门没有关严,从门缝里隐约飘散出一种奇特的味道,月儿敏感的抽抽鼻子,突然明白了过来,便不顾一切的推开了门,像只没头的苍蝇撞了进去。
医院的急救室里,被医生护士们围裹在当中的雾里看花虽然神智还不是太清醒,但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不离十,尽管灌肠洗胃确实很痛苦,一想到今后的日子里,终于可以衣食无忧的吃软饭,雾里看花的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得意。
月儿哭的一塌糊涂。
抱着雾里看花瘫软的身体使劲的摇晃着"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独自承受?为什么为什么?!!"
雾里看花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满含幽怨地望着月儿,气若游丝道"我没用......什么都不能给你......何苦救我......"说着,一行清泪居然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月儿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坚定地、似乎又像是在对病房里所有人宣布着"我能照顾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雾里看花显得非常的激动,鼻子里的管子还没拔干净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满脸是泪的月儿,张嘴想说还没说出来,就又颓然倒下了。
月儿急的大叫医生护士,以为雾里看花是因为过度虚弱又陷入了昏迷。
可怜的傻女人哪里想得到,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正处在一种奇怪的精神状态中,用心花怒放来形容此时卓见的心态一点也不为过。他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经百分百的获得了成功,虽然,吞安眠药的举动确实有一点冒险。眼前的这个网络老婆虽然看上去并非花容月貌,却是自己后半生可以依赖和蹭饭的冤大头,眼下受点皮肉之苦又算个球!
月儿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泥沼。
卓见紧闭着双眼却暗自窃笑着"天底下的女人为什么都那么好哄,真是傻瓜,你以为自己是谁?"
吕金刚 | 2007-6-10 21:24:35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新宇的老婆就是月儿?要真是的话,那俺开始看出门道来了:D
茶炉 | 2007-6-10 21:39:26 | 显示全部楼层
乔新羽抓典型的同时,雾里看花吞药假装自杀被月儿搭救。金刚同学怎么能说他们之间有联系呢?:lol
吕金刚 | 2007-6-10 22: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茶炉 于 2007-6-10 21:39 发表
乔新羽抓典型的同时,雾里看花吞药假装自杀被月儿搭救。金刚同学怎么能说他们之间有联系呢?:lol


:L  哦,我以为它们在时间上不是并发的,又猜错了:P
茶炉 | 2007-6-11 08:4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吃着碗里惦记锅里

乔新羽觉得很晦气。
本打算借自己手里的一点小权利公报私仇一下,却没想到处长会半夜出现在局里,还领了一大帮实习干警来……这样一搅和,完全打乱了乔新羽的如意小算盘。
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相关条款,在处长和那群“黄毛乳口”目不转睛的注视中,乔新羽强压着怒火宣读了对那名猥琐嫌犯的处理决定。
一想到只关半个月就放出来,牛建国的心中便掠过一丝欣喜。
这样的话,凭着眼前这只黑毛大王八的老婆有愧于自己的那个有力理由,他牛建国无论怎么赖都很容易从那个笨女人那里赖出个千八百的。谁叫这笨女人义无返顾的喜欢上自己这个混帐大无赖了呢……
曾经在网络中顶着无数顶桂冠四处招摇撞骗的牛建国其实不过就是镇上邮局的一个乡邮员。不过,这个乡邮员也早已经因私拆他人信件盗窃财物被单位除了名。牛建国的老爹被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气的撒手归了西,全镇的人也都拿“另眼”看待这块糊不上墙的臭豆腐,唯恐躲之不及。
没了工作的牛建国从来就没想到过痛改前非。
痛改前非是什么玩意儿?
那都是电视上拿来骗骗无知青年们的。
我牛建国是什么人?
用得着去痛改什么前非?
牛建国虽然也属于一根筋式的执着性格,可他并不蠢。
三十大几的人,整日里在镇上晃来晃去的溜达,仗着自己孔武有力会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到处吃霸王餐……慢慢的,居然在牛建国的身边多了几个小弟,这个流氓兼无赖也有摸有样的当起了黑社会大哥。
天有不测风云,人肯定有旦夕祸福,这是铁定的真理,谁也跑不出这个真理的圈子。
为了壮大地盘扩充队伍,牛建国和他手下的一群小流氓贼胆包天,居然跑到临乡的祖坟山上盗墓!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在咱们中国,最缺德的营生莫过于挖人家祖坟盗人家墓葬,那绝对是可以让盗墓者生孩子不生便道,断子绝孙遭报应的勾当。
牛建国和他的那帮小混混被临乡愤怒的村民围殴了整整几个钟头,手下的小混混们非残即伤,牛建国跳了百尺崖……如果不是遇到了恰巧路过的一个人,咱们这个故事还真就讲不下去了。
刘艺真是个姿色并不怎么出众的女人。
早年当过几天赤脚郎中的刘艺真是市里光彩医院药房的司药,平时休息的时候经常帮着开药铺的大伯去民间收药。
也搭着这个寸劲儿,刘艺真正匆匆赶路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山道变得有些溜滑。
刘艺真只好撑开油布伞,躲到山道旁的大树下避雨。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山峰像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当中似的时隐时现。
刘艺真有点着急了,因为,一旦天黑下来,想要顺顺当当走出这片大山可就难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雨赶路的刘艺真被从天而降的牛建国吓的三魂七魄差点都跑光。
这做过郎中和没做过郎中到底是不一样。
做过郎中的人基本上都怀着一颗济世之心,慈悲第一。刘艺真亦不例外。
牛建国跌得七孔冒血,气若游丝,刘艺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熟练地替银针消了毒,准确地刺入了牛建国身上的穴道,很快便止住了出血……不愧是赤脚郎中出身,刘艺真三下五除二一通忙活,牛建国居然慢悠悠地从鬼门关边上爬了回来。
就这么着,这两个原来根本就不搭界的两种人在同一个世界的天空下相遇。
牛建国好歹也是高中毕业,若不是为了接父亲的班去做乡邮员,牛建国的梦想是考上大学,到小镇外的世界里闯荡。这种志向对于当年品学兼优的牛建国来讲,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
只不过,时世捉弄人心,当牛建国最终实现这个梦想的时候,他所能看到的却永远是一块蔚蓝的天空。
编瞎话是牛建国最拿手的本事。
编个身世糊弄下相对单纯的刘艺真,对牛建国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一来二去,当牛建国养好浑身的伤痛,背着一大口袋山货进城感恩时,刘艺真和她的全家都对这个朴实憨厚的山里汉子十分热情。
刘艺真把牛建国介绍到了大伯开的药铺去做学徒。
凭着牛建国扎实的文化基础和对未来的一丝幻想,牛建国当真刻上了苦,用起了功。
就在人们都以为牛建国决心痛改前非,交口称赞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当口儿,牛建国却干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惊天大事来……
乔新羽憋了一肚子气。
深更半夜离开了分局,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毫无目的的乱走。
这个该死的无赖,算他命好!不要再被我抓到,下一次……乔新羽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乌鸦嘴!呸呸呸!还嫌一顶绿帽子少么?这种事还能让它有下一次?!!”
转了一大圈,忽然感觉饿了。
饿了,就意味着不郁闷了。
至少,他乔新羽也能想开一些事了。
一想到这里,乔新羽立刻来了精神,遂一路小跑来到了抗日桥大街。
抗日桥大街拐角的地方有一家通宵营业的面馆,乔新羽还是小户籍警的时候经常在这里打牙祭,和面馆的小老板娘眉来眼去的也有些年头了,若不是太过死要面子娶了刘艺真,他乔新羽早就把香喷喷的面馆老板娘搂到怀里春梦无痕去了。
乔新羽一落座就忙着四下里张望,他可不是在观察环境,看看有没有坏人什么的,说白了,他这是在侦察,看看面馆里还有没有其他碍手碍脚的吃客。还好,一见进来个黑着脸的警察,知趣的人们马上结帐起身,各人走各人。
面馆里,弥漫着一股子温暖的调料香味。
风韵犹存的小个子老板娘翠花两只手支着下巴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乔新羽。
俗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可小寡妇翠花明白,要是丢了眼前这个是非,自己以后可是要是非不断了。
翠花幽幽地望着乔新羽,嗔怪道“乔哥都多久不来了,人家都想死你了……莫非乔哥你吃着小翠这碗还记挂着我嫂子那口锅不成?”
怪事天天有,唯独现在多。
这刘艺真刚给乔新羽织了一顶绿帽子,还没捂热乎呢,乔新羽扭头就又给刘艺真盖上了一件绿坎肩儿……人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那么的……让你啼笑皆非。
茶炉 | 2007-6-12 17: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何大壮是何二壮的亲哥哥。
这哥俩肥的可以。怎么形容合适呢?饭馆的范老板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中年汉子,他用两个地名来形容这哥俩,旁人觉得那是相当的合适:这哥俩,合肥了还不算,非要让每个来吃饭的顾客都齐齐哈尔了才算完。
大壮和二壮打小就是家里出了名的能吃能干。
爹娘拉扯了八个孩子,别的弟妹们叠一块的饭量都不及这哥俩的一半多,就说这哥俩该有多能吃吧。
爹和娘别的不愁,就是发愁这两个宝贝儿子的肚子,两口子起早贪黑的拼命种田,到底也没挣出来小哥俩的丰衣足食。
先是爹劳累过度撒手去了,娘在爹撒手后还没半年也追着丈夫而去,撇下八个都没成年的孩子孤苦伶仃在这世上。
八兄妹里,大壮是老大,二壮行二,他们的娘亲走的那年,大壮才16,二壮也才15,下面的六个弟妹年龄都还小,怎么维持弟妹们的生活成了摆在哥俩面前最紧迫的问题。
同村的乡亲中,有好心的人家提出来帮着抱养几个孩子,大壮和二壮死活也不答应,爹娘临终的时候都托过命,要大壮和二壮再苦再难也不能和弟妹们分开。
那个年景,大壮和二壮把六个弟妹托付给了街坊的大爷大婶们,小小的年纪就开始了讨生活的艰辛之路。
大壮憨厚,二壮勤快,哥俩无论走到哪儿都不招人讨嫌,干重活粗活哥哥抢着争先,吃饭的时候,二壮总是把哥哥的饭碗里塞的满满的……挣到了微薄的收入,留下一点点饭钱,余下的都寄回乡下的家,弟弟妹妹们可就眼巴巴地指望着这些活命钱呢。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大壮二壮终于长大长成了棒小伙子。
大壮和二壮在奔命的路上曾经出手搭救过一位濒临倒毙的老人,救起了老人后,哥俩把身上仅有的干粮都给了老人,继续赶路。终因体力透支,倒在了路边上。
这俗话说的真对,谁谁丢了一匹马,谁知道是不是时来运转呢?
小哥俩饿昏在路旁的时候,几个青年男女正沿着大道一路寻摸着找爹呢。
谁是他们的爹啊?
就是被大壮二壮省出最后口粮搭救的老人。
老头无非是和儿子媳妇因为锅碗瓢盆的事吵了几句嘴,性格倔强的老人一赌气,饭都不吃就奔出了家门。
毒辣辣的太阳晃的人睁不开眼,没走出多老远,老人就体力不支,歪倒在路边上。心脏病啥的也跟着来凑热闹,眼瞅着老爷子命在旦夕……
儿子媳妇哭天抹泪地给老爷子又作揖又磕头,好歹算是把老人家给劝着往回走了。
一路上,老人边走边数落儿子和儿媳,边走还边啃着一个干面馍馍。
才到村口,眼尖的大儿子一下就看见了倒在村口井边的大壮哥俩。
这样,何大壮和何二壮遇到了他们今生今世唯一的师傅方子达。
方子达是科班学徒出身,13岁上进了十里洋场,在锦江大饭店厨房学徒。
旧社会的学徒工,吃苦受罪那都是平常事,师傅不高兴了抡圆了还打人呢。
凭着那份忍耐和执着,方子达磨了10年的刀,终成正果。
锦江的老板董竹筠先生很是欣赏这个肯吃苦上进的年轻人,经常向客人们夸赞方子达的手艺,这多少使得少年得志的方子达很是骄傲。
那会中国的时局很动荡,先是小日本打进来又被揍出去,后是刮民党刮完民脂民膏走了过场,最后,蒋委员长把千疮百孔的中国留给了从湘潭走出来的教书先生毛润之。
新中国成立后的这些个风风雨雨,方子达不敢说自己都看明白了,但也看懂了八九不离十。
大壮和二壮遇上方老爷子的时候,正是亩产万担之说大行其道的浮夸时代。
救命之恩在先,加上大壮的憨厚二壮的诚实,让闲赋在家的方老爷子萌生了收关门弟子的念想。
做厨子这行的学徒确实不容易,况且又是在那样一个非常的年代里,大壮哥俩就像作贼似的断断续续学了近10年之久。
真正让兄弟两个大展宏图之志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邓大爷的改革开放政策深入千家万户,让一部分中国人先行富裕起来。老司机范金标就是这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人中的一个。
范金标的先是开小作坊,后来扩大成为饭馆,再后来生意做大了,他的小饭馆又扩大成为了如今四乡八镇鼎鼎大名的醉八仙大酒楼,凡是当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往范老板的酒楼跑,火爆的程度一度让周围几家同时期盖起来的大酒楼生意惨淡,几乎濒临倒闭。
这范金标的酒楼凭甚那么火爆?
用范金标的话说,他的大酒楼里供着一尊佛两大护法,生意所以能那么好,财运所以能那么旺,都要托于这一佛两护法的福咧。
什么佛那么灵?说穿了其实一点都不神秘,这一佛便是隐居乡野几十年的方子达老头,至于说到两大护法,还有跑儿么?当然是何大壮弟兄俩了。
范老板自从得了一佛两护法后,生意兴隆是财源茂盛,大酒楼的名气更是如日中天,好生了得。
话说这一天上午,酒楼还没开张,门口急匆匆走进一人,似有满腹心事,走路都不带看道儿的,才一推大门,迎面就结结实实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吕金刚 | 2007-6-13 20:04:54 | 显示全部楼层
千头万绪的线索,俺等着看茶炉兄如何把它们汇聚:)
茶炉 | 2007-6-14 20:46:14 | 显示全部楼层

六、乔新羽的爱情偶遇

都说乔新羽那小子有桃花运。
这话可不止一两个熟悉他的人这样说了。就连市局的黄局长有回当着分局领导的面开玩笑时,都拿乔新羽的话题说事,足见乔新羽同志的名声不低。
这个原东海舰队转业下来的雷达技师在这座沿海小城市里无亲无靠,不过,要说他和雷锋同志一样是党培养的孤儿那可就太冤枉他了。
乔新羽有家。不过,对外,乔新羽同志是非常羞于与旁人说起自己的那个家的。
为什么?
乔新羽的父亲运动当中因为说了几句不该那时候说的话被错划成了右派,乔新羽的姐姐因有几分姿色被当时的红司令看上,为了能救父亲,这位美丽的姑娘含羞忍辱做人家的押寨夫人……
但这一切仍没有改变乔家的命运。
乔新羽的母亲无法忍受那个非常岁月的折磨,陪着从监狱里放回来时已经疯疯癫癫的丈夫一同跳进了婺江……
那时年纪尚幼小的乔新羽就已经学会了怎么咬着牙关忍受身边的一切。这种默默的忍耐终于成了日后那个性格乖僻情感懦弱男人的心理习惯,以至于转业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愿意接触工作外的任何人,包括同事战友给他介绍的对象,始终过着枯燥的单身日子。
直到一个偶然的机遇里,单位的同事临时有任务抽不开身,托乔新羽顺道帮着去医院取药,在这里的药房窗口,乔新羽碰上了刘艺真。
刘艺真的生活可谓平淡无奇。
中学乃至大学,身边的男生几乎都在忙着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同学打情骂俏,对他们身边这只害羞的丑小鸭连正眼都不看一下。男生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说起来,刘艺真是个很有内涵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摸样也不算太对不起这个世界,美中不足的是,那副比林妹妹还林妹妹的瘦弱体型连累了她,让个别男生本来还想接近一下联络感情,在认真打量过自己后却全部打了退堂鼓……
这女子一旦到了能被感情燃烧起来的年纪却无引火之物,心理上一定受打击。
眼见着同伴们个个比翼双飞各奔东西,而自己却形单影孤,刘艺真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惆怅与落寞。
大学毕业后,学药理的她被分配到市里一家合资医院的药房做司药员,一天到晚不是对着小窗口外面五光十色的面孔,就是对着烦琐枯燥的药理世界,渐渐的,刘艺真差不多忘了自己还是不是女的。
索性,就拿自己当男人对待,如此一来,一方面得到了心理上虚假的安慰,另一方面却又时刻受着莫名的煎熬,这种强烈的性别上的反差让这个当年才22岁的姑娘看上去几乎比实际年龄大了整整20岁!
那天,下大雨。医院大堂里几乎没有什么取药的患者。刘艺真借机翻出厚厚的一本大不列颠药典,既然爱情滋润不到她的心田,那就用刻苦用功来打发时光吧,如果考研成功的话,说不定还能往上活动活动,这鬼药房,她早就呆腻味了。
药房小窗口外有人按铃。
安在里边的小喇叭显然是电池电量不足,有气无力地哼哼着。外面的雨声都比这铃声大,正聚精会神用功的刘艺真压根就没听见,直到外面的患者开始不耐烦地直接敲窗户,刘艺真这才懵登登地转过头,瞪着外边的患者递进来的药方发了几秒钟的呆。
外边的患者隐藏在磨砂玻璃后面看不清样子,摸模糊糊看得出是一大团黑不溜秋的颜色。
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又敲敲玻璃。
刘艺真的思想还挂在药典里的要点里没回过神呢,手底下晕乎乎地就给人家拿了药,也不核对,一股脑地从小窗口推了出去。
刘艺真刚坐下来打算继续温习功课,小窗口外又传来了急促的敲击声,还伴随着恼怒的叫喊,半张有点扭曲的脸挤在小窗口正愠怒地瞪着她:“大夫,我一个男同志怎么能服用安胎宝呢?搞什么搞嘛?拜托看看清楚再给别人拿药,药这东西又不是阳春面,吃不好要出人命地!”
刘艺真的脸腾地从上红到了脖子根儿。
这叫什么事儿?
人家患者生气也是有道理的。
哪儿有给一个男同志开安胎宝的,这要是对方更马虎拿回去吃了,那事可就大了……
好在大中午的,附近没什么人走动。刘艺真赶紧给人家重新配了药,连连道歉并把药恭敬地送出小窗口。
那张有些扭曲的歪脸消失了。
刘艺真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若是因为给患者配错了药并酿成大祸,她肯定是别想平静了。不过,好在没出大事,过失也弥补了。那还能有什么事在影响她的情绪呢?
刘艺真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哎呀!疼!还好,感觉疼了,说明自己没什么大问题。
好容易捱到了下班,刘艺真比谁都利落,头一个窜出了医院大门。
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似乎有个谁冥冥之中约了自己似的,刘艺真的心里隐约掠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
转过街角,刘艺真正打算走人行道过马路,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喂!药剂师小姐,这么巧啊?你也下班?”
刘艺真扭头循着声音望去,居然是一名穿警服的警察跨在那种涂着蓝道道的摩托车,满脸堆笑地朝自己打着招呼。
这是乔新羽与刘艺真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刘艺真给乔新羽开了一包安胎宝(是替同事拿的)。
爱情这玩儿就是有点奇怪,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居然因为一个不该出现的失误并到了一股道上。
接下来的事和所有公式化的爱情故事一样变成了流水账:轧马路,滑轮滑,看电影,逛公园……明确关系,投怀送抱,突破乌江,四渡赤水……终于登堂入室,成了刘家的倒插门女婿。
乔新羽和刘艺真办理结婚手续时,刻意隐瞒了他还有一个姐姐的事实。因为这个姐姐让乔新羽对双亲的惨死始终耿耿于怀。
多年以后,到了乔新羽因妻子红杏出墙与之一拍两散的那个时候,刘艺真也还是坚信,当年乔新羽与自己的相遇绝非偶然,是这个外表貌似忠厚而内心龌龊卑鄙的男人耍的伎俩。

[ 本帖最后由 茶炉 于 2007-6-16 14:58 编辑 ]
吕金刚 | 2007-6-16 11:38:0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节为啥没有标题呢?

六、结婚 手续 这个题目咋样?抛砖引玉哈:)

结婚 手续形式上的分离代表缺乏感情基础,程序化的结婚
茶炉 | 2007-6-16 14:58: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闹鬼风波

范金标老板的醉仙楼在这一片那是家喻户晓路人皆知。不光是门面大,排场大,装修方面在本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华气派,就连门口的停车位都预备好了。每天从早到晚吃客盈门,生意兴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范老板有点不爽。
什么原因呢?
原来,醉仙楼的斜对面忽然平地里矗起一座上了星级的涉外大酒店,施工速度之快,装潢之迅速让范金标有那么一点猝不及防。醉仙楼斜对过早年间是国营针织三厂的厂房,三厂的下岗职工有个顺口溜是这样说的:改革一开放,计划转市场,国营不吃香,大量卖厂房,厂长吃饱肚,破产住洋房,我们倒大霉,等待救济粮。
针织三厂的这块地皮由于处在黄金地段,是炙手可热的竞标对象。在强强林立的竟标大会上,一家外资企业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抢到了这块风水宝地,勘测队伍马上开始勘探,设计院的专家们一天一趟的往这里跑,没过多久,预埋地基土石方的大坑都挖得了。
由于这一片地段上眼下还只有醉仙楼一家规模化的餐饮场所,那些施工勘探和设计人员每天的午餐晚餐就统统就近在醉仙楼解决了。
换做旁人,肯定会美的不行,多好的买卖啊,每天不落空的坐满了宾客,收入又非常可观……他范金标可不是那种只贪图眼前蝇头小利的鼠目寸光之辈,虽然眼前这种繁荣带来了利润可观的收入,但这可观的利润背后隐藏着的是巨大的危机。一旦对面的大酒楼落成,形成他们自身的餐饮体系,醉仙楼的好风光恐怕就到头了。
为这事,范老板可没少往政府部门跑。
可到头来,里边的朋友却只能告诉他,这家外企是本市最大的投资商之一,既成事实的事情是无法更改的。
为此,范老板原本黑黝黝的一头乌发竟然在一夜之间苍白了许多!
既然如此,范老板也只好作罢。从此后,酒店里便很少能听到昔日爱开玩笑的范老板爽朗的笑声。
如此,一年的时间很快滑过,除夕之夜前夕,对面的安泰大酒店正式竣工验收,车水马龙人流如潮,看上去很是热闹。
除夕夜,大酒店的餐厅座位早就被一订而空,不少客人拉家带口的无奈之下,只好来到马路对面的醉仙楼,多多少少也让醉仙楼分得了一杯安泰的残羹,尽管醉仙楼的菜肴很有特色。
何大壮兄弟两个只管埋头干活,对酒楼的事情,这兄弟两个显得漠不关心。倒是他们的师傅方子达对范老板低落的情绪颇有些抱不平,老头一有时间就跑到大堂里,和一些老客人攀谈扯淡,言谈话语中流露出对马路对面的安泰的不满。老头还绘声绘色地向一些醉仙楼的老吃客讲起对面老年间的鬼故事……搞的一些吃客一有时间就往醉仙楼跑,就算是不吃饭也要来听老方头摆龙门阵。
就在对门安泰大酒店除夕开张大吉的当晚,半夜交班的酒店女服务员们突然成群结伙地从走廊里跑了出来!惊恐万状的服务员们跑到前台时,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鬼……有有有……鬼!”
服务员们还没跑干净,住在楼上的客人们也炸了窝!
有些客人顾不得礼仪廉耻,连衣服都来不及披上,光着脚的,披头散发的乱哄哄挤满了大堂。所有人在接受警方询问时,都已经忘了怎么组织语言,只是上牙打下牙地一个劲儿的哆嗦。
客人们和服务员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警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惊魂不定的个别人嘴里得知了事情大概的经过。
除夕夜,部分外地游客住进了大酒店的新客房。
由于这座沿海城市彻夜不息的爆竹声和嘈杂声,也让这些客人跟着折腾了大半夜。后半夜时,客人们因着过度的疲惫都很快进入了梦乡。
大堂值班经理在对夜班交接进行了安排后,接班的几位女服务员就乘电梯到了大厦13层总服务调度台接替白班同事。
就在这几位小姑娘随电梯上到13层,即将迈出电梯门的瞬间,一位眼尖的女孩子突然尖叫一声,指着电梯出口前面悠长的楼道浑身哆嗦!
她身边的小姑娘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不由得跟着一块浑身乱抖起来……
这座大厦是三角形建筑结构,除了主客梯口外,每层的通道都是迂回着沿着三条等边循环的,而就在13层的楼道里,在略显得惨淡的灯光里,姑娘们竟然看到了一团缥缈的白影!
那白花花的影子仿佛是在地毯上飘忽着,在听到电梯口的尖叫之时,呼地转向了姑娘们这边,一对儿明晃晃的车轮子大眼忽闪忽闪的放着光……姑娘们吓的呀,你挤我撞的都仰面倒进了电梯,在那团白影靠近前的刹那,电梯门及时关上了。
城区分局的警察们分别询问了服务员和客人中的目击者之后,初步排除了神鬼之说。当年还只是一个小侦察员的乔新羽警员当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的结论:有人装神弄鬼!
因为,在对部分客人进行询问时乔新羽偶然得知,对面醉仙楼的大厨子曾经对客人们讲过这里闹鬼的传说。
第二天一大早,醉仙楼来了一大群穿官衣的。
面对警察们的盘问,方子达是死猪进了开水锅,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何大壮兄弟两个比平常显得格外笨拙地忙里忙外,警察们也找过这哥俩,可面对警察们的讯问,何大壮兄弟天真的回答却让人们哭笑不得。
何大壮告诉警察叔叔们,老早老早的时候,对面工厂里确实死过人的,确实闹过鬼的,好多大妈大爷叔叔阿姨都可以证明的……
别看何大壮时临壮年,那种单纯思维的回答也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他的智商。
在醉仙楼这里得不到任何结果,乔新羽并不灰心。又领着大家奔了大酒店附近的平房区,在那里,那些原国营的老职工们的回答却让乔新羽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因为,还真的像醉仙楼的那个白痴胖厨子所说的那样,针织厂文革期间的确闹过鬼。
要说这世界上没鬼,谁也不敢打包票。
说有鬼,说的神乎其神的,可没有人抓到过现行。装神弄鬼的倒是抓到过,可是那些都可以找到理论根据和说法。眼前这个事件,让身为公仆的警察们走进了八卦阵……
新开张的大酒店三天两头的闹鬼,让这家新开业的星级酒店大受挫折。
外企老总不惜花下重金从境外请来了高人法师,结果这些高人们在进驻酒店不久后却纷纷狼狈败退,高人们说,这座大厦里的怨气太重,不是一两个法师可以镇压住的……商机就是黄金,如此几番折腾下来,外企老总遂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这座大厦先后易手了几个餐饮娱乐公司,都因为“尸家重地”问题被放弃……最终,在第二年的岁末,大厦的新主人终于换成了一所学校。
说也很奇怪,自从换成了学校后,大厦里就再没闹过鬼。
醉仙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范老板尽管搞不明白对面怎么会平白无故闹起了鬼,但望着眼前的再度繁荣,那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茶炉 | 2007-6-16 14:59:41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金刚同学起的标题有点概念化哦:lol
醉鹰 | 2007-6-18 08: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活着吧,唉。
醉,是只鹰;死,还是鹰。
茶炉 | 2007-6-18 20:2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命运


乔新羽这些日子总觉得不爽,走到哪儿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瓜顶上跟着他似的。刘艺真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总算没有被第四个人知道,可他又忐忑不安。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不明究里的老丈人好心劝解他走路要当心,过马路要当心……乔新羽咧咧嘴,到底没有把难听的话说出来。
对于自己的老丈人,乔新羽实在是无话可说。自从倒插门到刘家以后,老头就拿他当了姑爷和儿子对待,很多时候给他的关怀甚至要比给刘艺真的还要多一些,这让自幼失去家庭温暖的乔新羽从心眼里感激老人家。尽管是老头的宝贝千金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这跟老人扯不上半点关联,自己又凭什么对记恨老人家呢?
说着说着就出事了。
乔新羽没精打采地开着警车在海岸防波堤公路上巡逻,心里却总是浮现出刘艺真和那个叫牛建国的家伙关在一起的样子。一想起牛建国进拘留所那天说的那句话,乔新羽警官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不过,说也奇怪,牛建国这小子被拘留十五天后,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人们的视野中神秘消失了。
这嫉火一攻心,倒霉事马上接踵跟着来。乔新羽满腔怒火把劲都使到了脚上,脚底下的油门下意识地压了压,桑塔纳发动机的转速轰的一下被提高了,小车猛地朝前一窜,只听到一声巨响……
乔新羽顿时慌了神。
自己的车前不远处,一个人正趴在路边的石牙子上呻吟。这位倒霉的伤者身边,一辆体型庞大的哈雷摩托翻倒着,被撞裂的地方正汩汩地流淌着黑色的机油。
乔新羽从最初的慌乱中镇静下来。
废话就别扯了,先把人家送到医院才是正事。
乔新羽用车载电台把出事地点报给了交通队,在那些交警们到来前拉着伤员先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乔新羽终于认出了这个被自己撞成重伤的人,居然就是若干年前那个闹鬼案件中让自己在同事面前大丢其丑的人:的醉仙楼的白痴胖子厨师何大壮!
俗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就在乔新羽警官忙着为那位被自己撞伤的人办理相关手续时,医院又开进来一辆急救车,医护人员从车上抬下一副担架,担架上的人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有个少妇哭哭啼啼地紧跟在担架旁边。担架从何大壮的担架车边上经过时,虽然疼的龇牙咧嘴的何大壮还是看出了问题:那副担架的下面正在滴滴答答的流着什么……等担架过去以后,侧身让道的人们这才大呼小叫起来。原来,这副担架下流淌的不是别的,是浓稠的鲜血。
在急救室里,高级白领小月哭的几乎晕厥过去,医生和护士们也被眼前担架上的那位伤者的伤势惊呆了。
卓见本来是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假戏,好借机会再从月儿那里捞点油水。
他买通了当地的两个小地痞……可没想到的是,这人算到底不如天算,就在两人过那个无人看守的铁道口时,两个事先埋伏好的小地痞突然出现,寻衅调戏月儿,卓见三拳两脚就把两个小地痞打得落荒而逃,让月儿对他刮目相看了一把。卓见沾沾自喜着正打算提出后面的要求,月儿的左脚却意外地卡在了铁轨的枕木缝里,就在两人手忙脚乱地想法往外拔的当口,远处突然传来了汽笛的声音!
可把月儿吓坏了,死死拽住了卓见的胳膊。卓见本想挣脱开一跑了之,但胳膊被月儿死死拽住,脱身不得。
卓见只好使足了劲把月儿的左脚玩命往外拉。
火车逼近了,火车司机也看到了前方道口的情况,急的连连拉制动,无奈,巨大的惯性拖着火车仍然朝前冲去,眼见一场惨剧即将上演,火车司机绝望地扭过了脸……
卓见扯着月儿左脚的那只手猛一发力,月儿一个踉跄,终于挣脱了出来!与此同时,火车呼啸着从月儿的身边擦过,在刺耳的紧急制动声中,卓见却被卷进了车轮下面,鲜血溅在路基上,染红了道口的那段铁轨……
弄巧成拙的卓见终于大难不死,却已经命在旦夕。
月儿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之后,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雾里看花活着,自己生死都是他的人了。
刘艺真呆呆地坐在药房的玻璃窗后面,心如死水,几乎是万念俱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了这难熬的一夜,从被卸下手铐的那一瞬,丈夫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从来不曾认识的人一样陌生、冷酷。刘艺真明白,和乔新羽的同船渡摇到了尽头。
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来的太突然,刘艺真根本来不及整理思路,也来不及把事情与丈夫说清楚。
不过,这种事又怎么可以说得清楚?乔新羽又怎么能够听得清楚!
药房的玻璃窗已经被数次敲打,一上午,光是被发错的药就已经被投诉了五起,不用问,这个月的奖金是泡汤了。
刘艺真似乎已经显得无所谓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正在发呆的时候,一张气急败坏的面孔出现在小窗口外面。
乔新羽也没想到值班的会是他现在最最不愿意见到的女人,乔新羽几乎是有点恶声恶气地催促道“眼睛长到屁股上了么?快点给我拿药!耽误了老子的事叫你们院长开掉你的饭碗!”
周围的患者家属都用惊讶和厌恶的眼神望着这位披着黑衣的人民公仆。
命运之神终于开始把一群不相干系的人往一起凑了。
这以后的事情到底会朝着一个怎么样的方向发展下去,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都无法预测。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乔新羽在海岸线撞伤路人的同时,游弋在近海的海防巡逻艇接到了一艘渔船的报告,说是在拖网捕捞时意外地网到了一具尸体。经过协查比对,警方发现,这具尸体正是神秘失踪了多日的牛建国!
吕金刚 | 2007-6-19 22: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茶炉的故事里,做坏事总是受惩罚,我很喜欢:)
茶炉 | 2007-6-20 07:56:1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也不一定。牛建国神秘之死就没找着“凶手”。
落入时间的海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7-6-20 16:37: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写了好多了,嘿嘿,今天先看一个~~
我抱紧心灵的伤口,还有表面的一点点红。桃花在我的身体里一茬茬开,一茬茬落。
冀根 | 2007-6-20 22:47:28 | 显示全部楼层
俺一边抽着烟一边看,云里雾里。
吕金刚 | 2007-6-22 21:36:1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茶炉 于 2007-6-20 07:56 发表
那也不一定。牛建国神秘之死就没找着“凶手”。


这不是还没写完吗。

再说偶尔制造一些意外,也是可以理解,不是还增加故事的可读性么:P
茶炉 | 2007-6-22 22:05:16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原来大家都不陌生

自从牛建国“改邪归正”后,刘艺真很开心。
刘艺真很相信自己。她相信一个人通过一系列的经验教训后一定会浪子回头,对顽劣的牛建国亦是如此寄托着殷切的期望。
如果说,牛建国当时确实有悔过之心也不是完全不对。
长这么大,牛建国还从来没有真实感受过来自异性的关怀。
牛建国的娘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父亲常年在山区奔波忙碌,根本就忽略了对儿子的管束,以至于当牛建国的斑斑劣迹大白天下的时候,牛父竟然不相信他的儿子会是这样一个坏蛋,为这还与左邻右舍结了梁子……
现在,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大美女,而且还是心地非常善良的大美女来关怀自己,使得那时处在人生迷茫之中的坏孩子牛建国惊喜交集。
牛建国被刘艺真介绍到她的伯父家做帮工。
刘家在市里有间很大规模的药店,不仅销售收购药材,还有加工生产的厂子,在这座小城市里也是名声赫赫。
牛建国初来乍到时,先是给店里打打杂役。刘艺真的伯父看这后生还算勤快,没过几个月就拉上他和自己一起进山收购药材,半是信任半是考察的把装收购款的小箱子交给牛建国保管……
经过几次观察,刘老伯终于开始相信和欣赏牛建国了。
于是,就把牛建国从杂役跟班升级为学徒工,跟着店里的坐堂老中医学习一些简单的医道。
那个时期的牛建国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那时候的他想的也很简单,学好了手艺就能立足,能立足了就能开始新的生活,就可以报答美女大姐的恩德。
不过,这世界上的事总是不从人愿。
就在牛建国甩开膀子加快速度奔向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和谐社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让牛建国迷恋上了网络世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牛建国的从良之梦也随着网络的光怪陆离变成了美丽的肥皂泡。
牛建国所在的药店附近一共有三家网吧。
除了街角上最大的蓝精灵网吧是工商局长儿子开的官厅外,其他两间都是私营的。
这座城市里,官营的没私营的设备好,私营的没官营的安全系数高,各有各的利弊。唯一一致的是大家的生意都很兴隆。
牛建国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接触电脑这种高科技的玩儿,看啥都新鲜,特别是看到别人碧落玉珠般地敲打着键盘时,心里头不由得生出一丝丝自卑和寂寥。
拉牛建国下水的人叫何二壮,就是醉仙楼二炒勺何大壮的亲弟弟。
要说这何二壮,人品倒不坏,就是一个缺点:贪玩。
开的那点工资全交给网吧和游戏了,每到月底前十几天就去找哥哥大壮打牙祭,朝师傅方子达伸手借钱花,弄得师傅怨哥哥骂,一天到晚灰头土脸的。
等牛建国能够熟练的玩电脑找网上MM聊天说地时,何二壮那边居然网恋了。为了那个成都的粉子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揣上一个月的工资就跑去了四川……正赶上那会醉仙楼里生意出奇的好,把方子达跟何大壮忙的四脚朝天。厨房里少了一个熟练的切配,就好像队伍里少了一挺重机枪一样,顿时让整个后厨乱了阵脚。
范金标忙不迭地从人才市场上找了几个帮手,都不成器。眼见着生意逼人,可烹饪跟不上趟,把范老板给急的火烧火燎的。
这餐饮业的厨房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后厨人员最好是一个完整的班子,从大厨、切配、一二炒勺到打荷,砧板和水台,缺谁都不成一台戏,少一个就等于釜底抽薪一般,各司其职,各管各的摊儿,是一个不可分割的集体。一般都是整体承包厨房,按合同工作,到期不满意可以不续另组班子。
眼下,方子达的班子里缺了个熟练的切配,就好像大机器里的杠杆断了,天塌下了半边。
何大壮觉得非常对不起师傅和老板,只好拼命的一人兼两职,又切又炒,这又能顶多大的事儿呢?
好容易熬到中午,范老板就差大壮和师傅一起去抗日桥大街的人才市场找帮手,大壮才推开酒楼大门,迎面风风火火地跑上来一个人,不偏不倚正撞在何大壮墩墩实实的大肚子上!
谁呀那么不长眼?
范金标刚想开骂,却立刻变了一副脸似的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呦,原来是乔大队长啊!什么风把您老给吹到咱们这个角落来了?怎么?还没吃中饭?店里坐坐,让师傅们给你弄点?“
来人正是分局刑警队的新任队长乔新羽。
乔新羽是为了私事来找范老板帮忙的,巧的是,这件私事居然恰巧帮范老板解了大难……

吕金刚 | 2007-6-26 21: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始抖包袱料~;P
茶炉 | 2007-6-27 11:44:03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天儿太热了,俺先凉快会儿哈~大家着急不?:lol
茶炉 | 2007-6-29 07:5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乌鸦嘴

刘艺真的思维方式确实与众不同。
才和乔新羽结婚的那几年里,乔新羽就已经觉察到自己的这位娇妻在举止行为方面和普通人有些不同,至于说具体到哪些方面,乔新羽一时还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来。不过,妻子快人快语的性格已经让生性内向,甚至说有那么一点怯懦的乔新羽感到了压力。
刘艺真头一次让老公下不来台是在一次局里组织的聚餐会上。
聚餐会放在当年还只是个中档酒楼的醉仙楼里,那会儿的范金标老板还没有今日的财大气粗,对于那么多穿官衣的公家人在他的小庙里办酒会当然是乐得屁颠屁颠的。
适时,醉仙楼的厨房为这些人民公仆奉上了最好的菜肴,最美味的享受,大家都吃的兴高采烈津津有味,局领导为了表示慰问,提议大家碰杯,并恰到好处的说了一些重要讲话。就在服务员为各桌端上来一道名曰“龙虎斗”的粤菜,大家纷纷举箸待下的当口,靠墙的那桌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哎呀!怎么是蛇呀?!还有猫肉!我的妈呀!这怎么吃呀?!”
大家纷纷侧目观望,却原来是局里的侦察员乔新羽的新婚妻子在那里大惊小怪。
范老板闻言赶紧凑上来给这位公安夫人解释:“呵呵,您看吧,这个菜其实是一道很著名的广东名菜,猫和蛇的肉用特别的方法作成造型,取民间的说法,猫为虎形,蛇扮龙形,龙虎相斗,大快人心嘛哈哈!”
范金标满以为自己这么一解释,这位公安夫人会兴致勃勃的开吃呢。
谁料想,刘艺真却瞪着茫然惊恐的大眼睛一个劲的往乔新羽身后面躲,就好像那一盘美味佳肴真的会变成龙虎随时扑出来似的。
乔新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碍着那么多的同事和他们的眷属又不好发作,只得陪着笑脸跟大家解释说自己的老婆胆子小,没见过世面等等。乔新羽满以为自己这样退让,刘艺真会领情,谁知道,刚才还吓的直往墙角缩的刘艺真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连范金标都开始糊涂了。
只见刘艺真边笑边坐回桌边,拿起筷子恶狠狠地戳在一段蛇肉上,并不急于吃,而是用双手并用,筷子把蛇肉搅的七零八落的。刘艺真两眼发呆地盯了那堆早已看不出形状的蛇肉一会儿,突然间又哈哈大笑起来!
刘艺真反常的举动让在座所有干警和他们的家属惶恐不已。
范老板更是汗如雨下,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走了嘴,让这位公安夫人生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妻子的反常让乔新羽无法琢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没法刨根问底,只得按捺着脾气好言安慰着。
好不容易,刘艺真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乔新羽挟起一段蛇肉放到妻子面前的小餐盘中,正要转身去端桌子上的酒杯,身边的妻子忽然再次爆发出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大笑。
刘艺真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让她在那么多的人面前如此的失态。
这个事情还要从她不幸的童年说起,这话说起来可就离题万里,滔滔不绝了。咱们放在后面慢慢道来。眼下,刘艺真已经笑得快散架了。
刘艺真边笑边对周围的干警家属们讲:“笑死我了,我跟你们讲啊,有一回,在我们医院的值班宿舍里看到了这么大的一只大老鼠!”一边说着还夸张的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只大老鼠可把大家吓坏了!围追堵截都没办法的时候,当班的医生不晓得从哪里抱来一只大猫!好家伙!猫一来,老鼠就吓的不动了。然后,这只大猫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逗着那只大老鼠玩,一直逗到老鼠没精神了,一下子就扑过去……啧啧,你们可是没见到那个场面,大猫吃的津津有味的,满嘴都是大老鼠的血,大老鼠临死前的叫声听上去好凄惨呦……哎哎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多好玩的事呀,你们怎么都……怎么都不舒服的样子呀?要不要看医生呀?”
要不是乔新羽拉得及时,一把堵住了妻子兴致勃勃的乌鸦嘴,满屋子的人估计都要呕吐了。
望着大家非常不满的怒视,还有领导不住的摇头,乔新羽的心里别提有多懊丧了。真想狠狠地抽上刘艺真几个大耳光……
一个原本欢天喜地的聚餐会被神经兮兮的刘艺真硬是搅和了。
重要的并不是这顿饭如何的丰盛,也不是全体同事和他们的家属们都出席了,今天这个聚餐会是新任局长自己掏腰包宴请的大家,这个天大的面子却被不长眼的刘艺真生生给扯碎了,恁说,能不叫乔新羽同志火冒三丈气冲斗牛么?
刘艺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缩在床头,粉面含泪可怜兮兮地望着狂躁不已的丈夫,弱弱地解释着,说自己是不小心,因为这道菜的缘故想起了童年的往事……
乔新羽可不管你童年不童年的,刘艺真有“神经病”自己愣是没看出来,叫她捅了那么大的一个漏子,叫自己的颜面都扫尽了。
打那儿以后,不管刘艺真如何指天划地的保证,乔新羽再也没有带她出席过任何官方聚会。
茶炉 | 2007-6-29 08:28:1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世界很无奈,网络太精彩

整天在药房里呆着,人都呆傻了。
刘艺真十多年来几乎是重复的一贯制的生活规律:上班-下班-做饭-检查小孩功课-洗洗睡觉。老公对自己早就没了刚结婚那阵的激情燃烧,偶尔一两回搞得还像是学习文件似的,干巴巴了无生趣。
单位里与自己同期参加工作的小姐妹红莲是刘艺真大学同学,也是她唯一的死党。
红莲的小日子过的是有滋有味,老公是搞进出口贸易的,常年跑外地,难得着家。红莲不甘寂寞,荷叶疯长,长到了院长大人的卧室里……在医院里,红莲的业务水平可谓平淡如水,扔个砖头进去也未必能见什么大波澜,对于她的火箭式升迁,大部分人都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艺真也不是木头,对红莲的红杏出墙早有耳闻,不晓得出于什么心理,还帮着小姐妹跟红莲老公打马虎眼。
一来二去的,姐妹俩的感情日渐深厚,红莲得了啥好处,自然也忘不了顺手拉上刘艺真一把。当红莲“名正言顺”地就任医院办公室主任时,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司药刘艺真也冠冕堂皇地坐上了药房一把手的位子。
红莲生的粉皮嫩肉,个子不高,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让男人无法抗拒的成熟魅力,该院院长虽然已经年过花甲,却被这个陕西婆姨玩的团团转,为这,也免不了被自己那位省府大官的老千金经常暴打……
刘艺真与自己这位同窗比起来那可就太逊色了。
刘艺真说起来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三十多岁,正当大好年华,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不是她自己别扭,是所有看过她身材的男性同事们感到别扭。
刘艺真的身材也算娇小,长得也算标致,可就是怎么看怎么让大家觉得哪儿缺了点什么似的。
麻醉科的黄大胖某日终于醒悟过来,拉着当班的同事咬耳朵。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千里传。
刘艺真让男同胞们倍感困惑的问题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都生儿育女成为人妇的刘艺真居然还是个飞机场。
所谓飞机场,就是指一些发育上出现延缓或者内分泌失调所引起的生理现象,比如妇女的平胸等等,而刘艺真着的正是这个道儿。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看过去,刘艺真的身段都像是个小学女生,尽管她的装束很职业化也很成熟化。
也正因为如此,当部分女同事们都在忙着出墙,男同事们都在趴墙等待的大时代里,刘艺真的身边却风平浪静。
这日,刘艺真正闲的无聊,贾红莲贾主任推开药房的门走了进来。
俗话怎么说来着?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贾主任不用电话打官腔,而是亲临指导,估计没什么特别正经的事。
还真让刘艺真猜着了。
贾主任红莲同志的官运到此为止,因为院长那个老色鬼又迷上了新近分派到医院的一个美女大学生。既然有了新藤,老葫芦自然就没人擦拭了。贾红莲主任很郁闷,闲极无聊中竟然也迷恋上了网络聊天。
这网络聊天说起来简单,其实内涵丰富,更需要一定的定力与水准,没点文化水玩这个还真就不灵光。她贾红莲是何许人也?也是响当当地名牌大学科班出身,论才学也不是纸糊的,不过,多大的学问多老道的社会经验,一到了网络上,全部玩完。
没几天的功夫,半老徐娘的贾红莲就疯狂的恋上了一个叫“雾里看花”的网友。
在红莲的极力撺掇下,刘艺真同志也进入了精彩的网络天地。
也就是这一方天地,酿成了日后无法挽回的种种,对于这一点,刘艺真丝毫没有预料。
红莲给了刘艺真一个QQ号码,在院部办公室的小机房里,刘艺真一头扎进了不知深浅的网络大海,半是生疏半是惊喜中,刘艺真快活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小姐妹才好。
第一个来和刘艺真搭腔的是一个叫“学识渊博”的陌生人。
刘艺真与对方大有相见狠晚之感,对方是个特别会体贴女人的男人,话里句里都让刘艺真感觉有很大的温暖,而且,与“学识渊博”谈天说地要比整天对着乔新羽那张猪肝脸开心。
刘艺真开始觉得。自己那么早的结婚或许真的是个错误……
吕金刚 | 2007-7-1 16: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做个标记,还没看完 :)
茶炉 | 2007-7-5 16: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为老不尊

方子达有个挺和睦的家庭。
按理说,丰衣足食的他老人家应该不会为生活而发愁了。
事情却不像一般人想的那么简单。
方子达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个不怎么说得出口的臭毛病,以至于每个被招聘来酒楼的男性青年人在日后的工作中都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东西敬而远之。
何家二壮虽然是他的关门弟子,也不例外地被这个长得颇有东厂魏千岁的老头验明过正身。
何家大壮在方老头家里就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为师傅的“御用娈童”,为了学到手艺,何家大壮虽然心里非常别扭,还是咬了咬牙忍下了。何家二壮是个火爆脾气,为这事当天夜里就差点把老家伙从炕上踢下去……见何家二壮不屈从,方老头自然恼羞成怒,于是,何家二壮学了小10年到头来也只是个配菜快手,上不了大灶台。
春去秋来,日月更迭,方子达逐渐衰老,可人老心没老,那点雄心壮志一点也没有因为年纪的衰老而衰竭,反倒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自从何家二壮为网恋而离店出走后,酒楼的后厨次序被彻底打乱。
原本配合默契的一条龙工序变成了没腰的长虫,脑袋那里挺神气,尾巴却一团散沙,经常可以听到何家大壮暴怒的吼叫和方老头那高一声低一句颇有特色的娘娘腔“要死啦!这个样子切还不把精华都切掉啦?!帮帮忙好勿啦?!”
那一天大中午时分,新任分局刑警队长乔新羽匆匆忙忙地来到醉仙楼,给焦头烂额的范老板带来一股春风。
改革开放,不少村里人都赶着往城里挤,似乎这城市里满地是黄金遍地生元宝,随便一摸就能成大富翁……乔新羽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带着新婚不久的媳妇也加入到了这支新淘金队伍。
这孩子生的秫秸杆身材,精瘦精瘦的找不出一丝丝肥油,三十上下的年纪,喊乔新羽表姑父。精瘦汉子往何家大壮身边那么一站,顿时被何家大壮肥硕的身体“吞没”了。
范老板笑眯眯地问:“干过餐饮么?”
精瘦汉子使劲点点头。
范老板又问了些简单的问题,转向方子达:“方师傅,您看看还有什么要问的?”
方子达虽然表面装出一副必恭必敬的谄媚摸样,却早就在心里把眼前这个神态跋扈的小警察骂了几百遍。当初,自己伙同何家二壮一起戏弄众警察的情景似乎历历在目……
方子达微笑着点点头。
精瘦汉子就这样进驻了酒楼后厨。
精瘦汉子大号乔山虎,看着瘦了吧唧的,可有一把子蛮力气,尤其是一把菜刀舞的出神入化,配菜的水平虽不能说是超一流,但对付方子达和何家大壮的挑剔还是绰绰有余了。
头天收工时,乔山虎换了便装,正打算离开酒楼回租住房跟小爱人团聚,却被老头子一把拉住。
老头子皮笑肉不笑地向范老板征求意见。
范老板不明就里,便告诉乔山虎说,新人来的头一晚都要同师傅住一晚,这是酒楼的规矩。
既然是规矩,乔山虎自然不好推托,便坐在一旁等老头子收拾。
何家大壮站在边上表情十分复杂,欲言又止。
当老头子哼着小曲去上茅房时,何家大壮咬咬牙,一把扯过了乔山虎,稀里哗啦咬了一阵耳朵,乔山虎的表情由吃惊转为愤怒,接着却趋向平和。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一夜,波澜不惊。
清晨,当大家都在酒楼后厨聚齐时,何家大壮意外地发现,师傅涨红着脸,像一块煮过头的猪肝那样蜷缩着脖子,表情痛苦地坐在椅子上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一边几个厨工正假做关切地嘘寒问暖。乔山虎却没事人一样站在自己的更衣柜前,嘴里哼着苏南小调,边往袖子上套工作服边斜着眼睛不时瞥上方子达一眼。
范老板走进操作间,见掌勺的这副摸样,忙关切地问道:“方师傅怎么了?要不要看看医生?”
方子达有气无力地哼哼着“老寒腿犯了……哎呦……今天上不了灶了……哎呦……”
范老板一时没转过弯来。
边上的何家大壮故意大声道:“没下雨啊?师傅的腿怎么搞的?”
方子达望着大徒弟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才明白,自己着了两个后生的道了。
锅炉房里,乔山虎咬着何大壮的耳朵如此这般了一番,何大壮差点没乐翻了。
从这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酒店没再招聘新人,方子达的“老寒腿”却日渐严重,终于有一天,方子达从新老吃客的视线里消失了。
这一消失就是小三年的光景。
等到方子达再度出现时,醉仙楼已经物换星移……
吕金刚 | 2007-7-10 00: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茶炉加油:)
茶炉 | 2007-7-28 15: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灰色人生

说起来这牛建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这天天跟你眼皮子底下晃悠,忽然间一不留神就玩失踪,确实叫刘艺真很是恼火。
刘艺真玩网络还挺是那么回事。
在小姐妹的言传身教下,进步突飞猛进,才几个星期的功夫,QQ里就已经是桃李满园了。
每天一下班,刘艺真回家后的头一件事不是吃饭洗澡,而是飞快地跑上自己的小阁楼,打开电脑挂上QQ,她已经被“学识渊博”深深地迷住了。
不过,有一点是她没有想周全的,这个QQ资料里,一般人是不会留下真实资料的,有人把自己装扮成千年老妖,动辄就是上百岁,也有人喜欢扮纯情,明明是一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却偏要嗲声嗲气的学女孩子,所谓真亦假来假更假。对刘艺真来说,这些资料都是真的,心无芥蒂的她一厢情愿的上了这条欲罢不能的“泰坦尼克号”。
天晓得,这条风险之舟会把她带向何方。
“学识渊博”风趣幽默的谈吐和温情脉脉的关怀,让刘艺真浮想联翩了很多很多。
刘艺真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
说是大户人家,一点都不假。
刘艺真的父亲是位著名书法家,母亲则在当地教育部门任职,刘家的祖上曾是当地几代相传的杏林世家,追溯到康熙爷那会儿,刘家的几位祖辈就已经是太医院的御医了。刘家世代悬壶,妙手回天之术不知道拯救了多少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你若提革命老前辈,恐怕知道的人还不及知道衅林刘家的多。
只可惜,就社会,医道有传男不传女之规,刘家的医道传到抗战时期竟然出现了断档!
为保家族声誉,也为了拯救更多的水火灾民,刘家的一位勇敢的女性毅然挺身站了出来,从上辈人手里接过了小药箱,不顾长者们鄙夷的眼神和流言斐语,担当起了刘家医道的继任。这位伟大的女性就是刘艺真的姑奶奶,一位性情孤僻但却有着一副菩萨心肠的老人。
刘艺真从小被寄养在这位老人的膝下,老人无儿无女,终身未嫁,对刘艺真要求甚是严格,甚至可以说有些太过苛刻。
老人独自居住在一座四面环水的孤岛上,小岛与大陆之间的往来全凭一叶小舟迎来送往。
在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刘艺真度过了她灰暗无助的童年时光。
在老姑奶奶身边生活,刘艺真不得不放弃了很多她那个年龄段的小女孩的东西,女孩子家应该有的天真无邪在小刘艺真身上几乎觉察不到。老姑奶奶脾气比较古怪,动辄摔盆砸碗,经常吓的小刘艺真缩在墙角不敢出声。
老人自全国解放以后就独自搬到了这个小岛上,刘艺真隐约听大人们讲起过,老姑奶奶曾经救过一位新四军干部,那干部也曾经发誓要娶老姑奶奶,可全国一解放,却如同黄鹤缥缈,没了音讯。小孩子哪儿知道这其中的典故,在小刘艺真的心目中,老姑奶奶就是一个不吃人间烟火的“老不死”。
就这样,刘艺真陪伴这位老人在孤岛上度过了自己宝贵的童年时光,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童年应有的快乐。直到她14岁考取了县城的中学,这种灰色的日子才终于告一段落。
刘艺真和其他同龄的女孩子相比,无论是身材还是性格都显得那么的卑微,在学校的六年里,同学们几乎没有见到过这棵“豆芽菜”笑过,倒是经常见到刘艺真一个人缩在某个角落里莫名其妙的哭泣。
刘艺真的父亲是位社会名流,母亲是国家干部,几乎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不曾关注过,也就谈不上交流和默契了。一到放寒暑假,刘艺真总是找各种借口跑到舅舅家去住,在她看来,离开了那个令她窒息的孤岛和回到现在这个缺乏温暖的冰窟没什么分别。
高考发榜时,刘艺真以出奇的高分数线考取了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父母根本就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擅自把她的志愿做了强制修改,刘艺真虽然把以死相拼的勇气都拿了出来,最终却不得不遵从家族的意愿改上了同济医大。
不过,读大学的时候,刘艺真平生第一次违背了家族的愿望,改学了药理。
这个改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影响了她整个一生。
吕金刚 | 2007-8-5 12:39:31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上去
茶炉 | 2007-8-5 17:3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再顶上去,构思真是个痛苦的过程啊:Q
安子昕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7-8-6 18:38:07 | 显示全部楼层
;P 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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