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

倾倒 · 发表于 2013-3-10 17:3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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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他们身侧的时候，他们在争执。探身看了看，是一位大妈因了豆腐过于松散，在和她对面的生意人砍价。生意人只是摇头，并不因为他的豆腐质量不好便做出寸步的退让。我突然就生起了恻隐之心，很礼貌的问那位大妈说道：“您要不要？这些豆腐我要了。”大妈很是愤然，她白了我一眼，嘟哝了一句“烂豆腐，谁爱要谁要！”，这才扭着她并不太漂亮的身段，往前处去了。

不要这样吧，大妈。我知道做豆腐很辛苦，也知道做豆腐赚不到很多钱的。豆腐和豆芽的身价差不太多，一年四季都在，却全不似那些光鲜蔬菜，说不定哪天就摇身一晃煞是尊贵。豆腐很平凡，一如既往的平凡，就像我那些质朴无华的乡里乡亲。

更何况，这些豆腐没有坏掉，它们只是松散-------这是用内酯做出的豆腐，应该还放错了剂量，如果是卤水点成的，豆腐会细腻筋道有弹性，全没有现在的如斯萎靡不振。

就在我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生意人一直为我包装豆腐的手顿了一顿。他抬起头来很感激的望了我一眼。我笑了一笑。此刻不需要什么语言，生意人已经知道我是“自己人”了，他不由分说就解开已经系好疙瘩的袋子，硬要给我放一小把豆腐丝，说是让我尝尝鲜。

我付账的时候，当然多付了三元钱。生意人接钱的时候，很是局促不安。他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旁人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话语：“城里人很挑剔的。”我却明白的相当透彻。这句话道出了他的光景，可能在城市里生活的不是如何的如意，当他觉察出我也是一位农民的时候，很自然的道出了他的辛酸和艰难。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哗啦一声打开了已经泛黄的从前。那个低矮的坯房，那座古老的石磨，那昏黄的灯光，那佝偻的背影，以及豆浆开锅的时候，那双手骨嶙峋的手端到我面前热气腾腾的一碗。我的叔叔，你可一切安好？看看日头，你现在应该在泡黄豆了，你一定又在一枚一枚的挑选，因为黄豆的优良与否，毫不掩饰的欣喜或者抱怨。

这位生意人，长得很像我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