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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文字:亲爱的,我还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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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还在你身边




又名:最不利荷载



 



 
    首先,我必须得承认的是:我是一个无比小气、抠门、自私、自负而且现实的人。
    就拿结婚这件事情来说吧,顾妍对我的要求是“一房三金,现金两万”,并一再声明她开口要的只是这么一点儿,其他不做任何要求,让我“自己看着办”的同时却又一再向我暗示:她们村的某某以及她的同学某某结婚时除了房子、家具和全套钻石黄金手饰外,还分别向婆家要了四万和六万块钱现金。她就这么便宜把自己卖了,已经算是很对得起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刻意将“一点儿”三个字加重了语气,给强调突出了出来。
    我被她气得直发晕,头都大了。在她冷漠得好像谈生意似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的那一瞬间,我开始怀疑婚姻的真正意义,几乎做出了不再结婚的决定,至少是现在不再和那个与我谈了五年恋爱,同居了一年,名叫顾妍的女人结婚。
    我不知道我在电话这边沉默了多长时间,然后就开始冲着电话狂吼:你要是不想跟我结婚就给我滚蛋!要想和你的那些同学朋友一样要那么多钱,门都没有,我家出不起!然后将手机重重地摔到地上,机身、电池、后盖立马分家,无辜地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等待着我去重新组装。
 
    结婚这事僵持了十几天了,谈来谈去的始终没有丝毫进展。顾妍始终坚持着她的条件,搞得连我妈都开始怀疑我变了心,在帮着未来的老婆要嫁妆,闹得一家人天天面无笑容嘟囔着脸,稍微看对方不顺意,还找个借口相互冲上几句,好像有仇一样,整个地把喜事快要办成了丧事,让人无比恼火。
 
    刚才还站在旁边冲着电话鼓动顾妍没有房子就不要结婚的蒲丽看到我发火了,竟然吓得跑进里屋呜呜地哭起来,好像是我决定不和她结婚了一样难受。
 
    现在的女人啊,对以“子”字结尾的东西都实在是太敏感了。什么房子车子票子银子金子,当然,除了老子。
    在要嫁出去的过程中,或是认为被男人占了便宜之后,都会漫无边际地提条件,找借口,丝毫不去考虑自身的实用价值与要求之间的等价对换问题。可一谈到付出,一说到奉献,就一个个铁公鸡一般,一根屌毛都不愿意往外拔。原本我并不是这样看顾妍的,但是自从开始折腾结婚这件事情以后,对顾妍的看法,我算是彻底改变了。
    女人,只不过是个价格问题。这句话是我读书时的同学刘立斌的至理名言。原本我是十分反感的,现在突然想起来,却感到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透彻。
 
    蒲丽是蒲英的亲妹妹,二赖子的小姨子。
    顾妍毕业以后,在阜阳的一家食品加工厂找到了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于是就在师范学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算作我们临时的窝,安顿了下来。
    由于那时候蒲英已和二赖子私下定婚,自然容忍不了和二赖子住在一起的两个丫头,彼此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并因此爆发了几次规模不大不小的口头持久战和被窝冷战。
    为此,蒲英还曾拿散伙相要挟,要求二赖子和那两个女孩子快刀斩乱麻,否则的话她虽然理还乱,但也一定得剪断。
    在我三番五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批评、教育和劝说下,好话孬话讲尽了,二赖子终于改邪归正,恋恋不舍地做出了抛弃“旧爱”,与我们的蒲英同志在顾妍住的那个院子里租房子同居的决定。
 
    二赖子这小子我不知道骂过他多少次了。自从参加工作以后,他便不断地和一个个女孩子的关系暧昧却又界线分明,大把大把的钞票花出去了,到头来一点便宜没占到,却又是一个个地得罪了,然后散伙,各走各的路。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明堂。
    刚上班那会儿,他和一个名叫张晓方的女同学住在莲池新村,平日里两个人姐弟相称,关系好得不得了,但就是不住一个房间,不睡一张床,缄口不提爱情。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那么能够忍得住!
 
    平日里,二赖子负责给那个女孩子交房费电费水费卫生费,并负责采购做饭以及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物资,甚至连奶罩卫生巾都给包办了,而那个女孩子则负责给二赖子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连浸满干涸的精液和散发着骚味的内裤也丝毫不会回避,俨然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日子倒也甜美和睦。
    有一次我和二赖子开玩笑,说,乖乖呦,你二赖子混得还真不错,刚参加工作就弄个这么漂亮的娘们儿给你洗衣服做饭当二奶。
    可是二赖子却一本正经地百般抵赖,说,你别乱说,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把她当姐姐看待的,都已经认了两年了。
    我说你就别跟我胡扯了,什么姐呀弟呀哥呀妹呀的,都他妈老掉牙的游戏了,瞎扯淡,背地里还不都是逮着就搞,搞了也屌?掩人耳目而已。
    “你小子也不想想我是谁,走在大街上搭眼一瞅,我就能看出来哪个女孩子能勾引到手,哪个女孩子千万碰不得。你一个处子身,懂个卵?她张晓方对你要是没有那个意思,我一头撞死!”
    二赖子很不服气,刚想争辩又被我一句话给活活噎回去了:“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清白,那你帮忙介绍一下,我做你姐夫怎么样?”
    直把他憋得面色通红,却又挤不出一个字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过他玩笑后再次从学校回到阜阳,奔到他原来的住处,他的那个“姐姐”却告诉我二赖子早在一个月零十七天前就搬走了。
    听了此话,不得不使我对她惊人的记忆力感到由衷的佩服。
    我问:“他搬哪里去了?”
    答曰不知道。我说你小两口闹意见了,还是赶时髦来了个临时性分居?
    没想到张晓方立即怒目圆睁,如母老虎护子一般,瞪着我一字一顿地向我发威:“你可不要瞎扯!谁和他是两口子,人家现在可是三口子一起过日子,幸福着呢!”
    让我感觉这句话里的醋味浓得呛人。
    我问她:“二赖子怎么这么忘恩负义?和谁一起过日子呢?”
    她仍然答曰不知道,说只是听人家说他和两个骚货住在一块,具体住哪儿她可真的不知道。
    “这个没良心的,搬出去一个多月了,连一次电话都没打过。”
    我看她双眼噙满了泪水,就快要大哭一场的样子暴露无疑,赶紧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得走了,你忙着”,然后出门在一家小店给二赖子拨了个传呼。
 
    以上的叙述主要发生在九十年代末期。那时候,手机还是稀罕货。走在大街上,能够碰得见拿着砖头块子似的大哥大,故意将胳膊甩得严重出格的人,还仅仅只是少数。所以对于普通人而言,能在劣质的裤腰带上挂个传呼机,就已经是件很荣耀的事情了。
    于是,走在街上,便常常可以看到一些将T恤掠过裤腰,让BP机露出来,或者弄根彩色的塑料绳,像《上海滩》里挂怀表一样挂传呼的年轻人。让人看了极其羡慕或是厌恶。
    好在二赖子不属此流,传呼机一直都隐蔽在钥匙后面,用上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平时只开振动,屁股上有动静即知有情况。
 
    我刚放下电话没两分钟,二赖子的电话就回了过来。搞业务的,还真够讲究效率的。
    我说二赖子你在哪儿风流快活呢?我又回来了,能不能把你刚猎取到的那两个女孩子分一个给我搂一晚上。
    他一听是我,在电话那边连说没问题,没问题,两个都给你我都没意见,只要她们愿意。
    这小子,业务没跑几年,嘴巴倒是学得油亮油亮的,能说会道起来。无论遇到什么有困难的事,他都能一推二五饼,整个一大滑头。
 
    那两个女孩子一个叫王婷,一个叫王娜,是亲姐妹,长相都差不多地不怎么样。据二赖子开玩笑时透露的信息,她们还有个弟弟,叫王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也正是这两个女孩子,后来差点搅了二赖子和蒲英的“婚局”,让“赖蒲式”伟大的爱情事业胎死腹中。
    看她们的样子,虽然胸不挺臀不撅腰肢也不纤细,但头发却都做成了中外合资的爆炸式的棕黄色,挺前卫。特别是妹妹小娜,不但满有气质,而且挺会惹人开心,一见面就直夸本人长得天下第一帅,说幸亏还没找男朋友,否则错过帅哥那可就太可惜了,至少也得遗憾终生,要么半夜里做黄梦。
    我说你不用那么殷勤地拍我马屁,女朋友我可不缺,就是今天晚上缺个睡觉的地方。我故意在“睡觉的”和“地方”两个词之间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弄得几个人直冲我横鼻子瞪眼睛。特别是那对姐妹,紧张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二赖子虽然一直笑着,但也极其不自然,歪着头不敢正眼看我,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帮忙安排一下,看我今天晚上和谁睡比较合适——首先声明,我不和二赖子睡。”我接着说。
    等我把话说完了,他们又释然地一起放声大笑,连说没问题,没问题。但吃完饭以后,俩丫头却把我和二赖子扔在了客厅里,把门闩得死死的,躲进里屋看电视,不再出来。
    我说二赖子,你不是告诉我俩都可以搂吗,本来以为我俩可以平分江山,一个里屋一个外屋的,现在看来只有搂你了。两个大男人这么早就睡觉多没意思,再说你那单人床也太小了点,不如咱们出去玩吧。
    二赖子一听我说要出去玩,想起了什么似的从钱包里掏出两张桑拿票,说哥们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有几个女孩子还不错,看你能不能把她们约出来,开房间我包了,咱住宾馆去。


[ 本帖最后由 芜晴 于 2007-2-2 00: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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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8: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性情文字:亲爱的,我还在你身边(二)


 
亲爱的,我还在你身边

 

又名:最不利荷载



 
    蒲丽是在二赖子和蒲英同居之后才来到阜阳的。为了省点房费,二赖子就让蒲丽和顾妍住在了一块。
    那时候我还有一年的时间才能毕业,所以回去的次数相当有限。自然而然地,住在同一间屋的顾妍和蒲丽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但我却一直不喜欢这个丫头。每次回去,她总很不识趣,像是顾妍花钱聘请的私人保镖一样寸步不离,挤在房间里不肯走开,连睡觉都在我和顾妍的床边铺张草席凑合着过,害得我和顾妍在床上只能默默无语地相互摸索,一点大动作都不敢做,很是扫兴。
 
    有好几次,我以未来老公的身份郑重地向顾妍提出严重抗议:要么咱们再租间房子备用,要么以后我回来直接去宾馆开房间。再这样下去,日子可就没法继续了。
    而顾妍却总是顾及着蒲丽的感受,说,人家是为了省几个房租才和我们挤到一起来的,我自己再另外租间房子的话,总显得不是太妥当。至于去宾馆开房间,那也不太可能,你还没毕业,我的工资又不高,没钱还瞎和兮(huo xī 阜阳方言,为了达到报复的目的,或因心里不平衡,而故意浪费的意思,但不知是不是这么写的)啥。反正你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就将就着算了吧。
    这件事情直恨得我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了蒲丽的母亲和她本人无数次。在顾妍上班走后,有那么几次,看见蒲丽因没有盖严被子而露出的诱人胴体,我体内的荷尔蒙甚至曾命令过我去做一些违反国家现行法律条例的勾当,以满足三个人在一起时无法畅快淋漓的欲望,并加以报复此人。但终究因为害怕事情败露后顾妍和我说“狗头把戏”而坚持忍住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我还算是个不愁没草吃的兔子。
 
    据顾妍讲,她给蒲丽介绍过好几个对象,但都因为蒲丽对人家不满意而告吹。但她能和寇建开走到一起,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那时候,虽然寇建开与二赖子我们玩得都不错,也是我们几个男孩子中唯一的一个“单身贵族”,但其人小气无比,而且面容黑瘦得像抽大烟的一样憔悴无光,而且身高也才一米六几,体重不足百斤。更甚者,是那两只小眼像是从老鼠身上移植而来,与一张人脸极不相称,整个一头武大郎在世。
    如果不是二赖子这个纽带掺和在中间的话,我相信我绝对羞于在任何人面前承认他寇建开是我南诚寿的朋友——纵然是在这样虚拟的文字游戏里,我还是有所顾及地设计出这么一个人物出场。但为了增加文字渲染的感染力,使故事更好玩一些,我想,我还是得把故事继续编造下去。
 
    寇建开在电力局上班,工资和二赖子拿得差不多高,据说还可以经常捞到公家的外快,中饱私囊,而且家里还有一栋大房子,光租金一个月能收四五千。但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见他付过帐,他甚至连拿出钱来套一套的勇气都没有。
    这一点,使我和二赖子都有些看不起他,经常在背地里叨咕他的一毛不拔,并给他起了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外号——抠屄手。
    那时的我还正在读书,正处于经济危机时期。二赖子也一直都很体谅我,不愿让我破费,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都是他自己掏钱买单了事。偶尔我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了非要回请一次,他还会和我争得面红耳赤,说你现在还在读书,还是我请吧。然后硬是把我已经付了帐的钱塞进我的衣兜,弄得我脸红红地感激万分。
 
    综上所述,我不得不怀疑蒲丽的眼光有问题,或是其人脑子进了水。要不,她怎么会看上这个毫不起眼的家伙?
    后来听二赖子分析,大概是由于她所处的环境所致,我才释然,并断定她和寇建开绝对不会长久。
    一个女孩子家,长期与两对非法同居的男女生活在一起,对性爱充满幻想与渴望也是情理之中、在所难免的事情。
 
    有一天晚上,我见蒲丽老半天没说话,连动都没动一下,就以为她睡着了,便忍不住用力过猛,忍着被顾妍掐着大腿的疼痛,把那张小木床摇得“咯咯”乱叫,她还曾以干咳为暗号提醒我们。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么晚了,干什么呢,还不睡?”言语之中带着复杂而丰富的感情,有妒忌有渴望也有似水柔情。
    弄得我在此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见到她都抬不起头来,但与此同时下身的某个部位却总是跃跃欲试,欢快地跳动,并欲破城而出地一柱擎天,而她,也是面色菲菲,眼神迷离,很是尴尬和富于生活情趣。
 
    今晚,她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太岁爷头上动土,搅和起我和顾妍之间的事来了,不由得我不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以前那些无法尽兴的夜晚,并火冒三丈。于是便新仇旧恨一起算,摔手机的时候故意恶狠狠地骂了句:“有些女人就是他妈的贱!”
    看见寇建开表情复杂地走进去劝她之后,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感充溢在我的心头:“哭去吧,哭死才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犯贱!”
    心里这样想着,我已经迈开脚步漫无目的地往外走去。
    今晚,得找个地方好好放松放松,结婚的事先不管它,爱结不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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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 00:54: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亲爱的,我还在你身边

亲爱的,我还在你身边

 

又名:最不利荷载

 


    这次回来,我一共带了六千块钱,其中还有四千块是从财务那里借来的公款。大半年的工资加上贪污受贿报假帐的全部收入,除去买笔记本电脑所花的六千多块钱人民币,和平时的日常开销,也就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了。
    临回来之前,我妈和顾妍妈都在电话里不断地督促我们回来过年的时候一定记着顺便把婚给结了。因为手里还没有一点积蓄的缘故,加之事情好像来得有些突然,我对这件事情基本上持否定态度。
 
    在我们毕业分配之前,大部分同学都根据自家所在地区的不同,分别对以后的工作单位有了一定的意向。一些人际关系中的佼佼者以及在学校混得有头有脸,或是那些平常很讨班主任老师或学校领导欢心的人,也都通过内部协商的方式确定了留在省城几个经济效益比较好的单位的可能。
    在毕业分配这件事情上,我出奇地冷静,也很坦然:哪儿来哪儿去嘛。既然阜阳来的,干脆就回阜阳算了,不与他们争,一是图个清净,二是背景实力也实在有限!
 
    杭博林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木讷,肚子里还是蛮有些水分。不声不响地,也不知从哪弄了个表侄大爷之类的亲戚,是效益不错,许多人都十分向往的合肥分公司里的一个科级干部。据说对方已经答应在分配的时候帮他找找关系。
    但填志愿的时候,他却已经去了外地实习。我打电话给他,问他选哪个公司,他说合肥分公司吧,如果不行就填蚌埠分公司。
    这小子,平日里老老实实是假,野心其实大得很。两个被人挤破了头的好公司,他可都想着呢。他反过来问我选哪个,我说我又没关系没人没本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填个阜阳分公司算了。他说既然那样,阜阳分公司你也帮我填上吧。听着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口气,我一生气就挂了电话,然后拿起笔在他的志愿表上刷刷填上了“合肥分公司、蚌埠分公司或阜阳分公司”。
    因为在此之前,基本上每个人都已确定了自己的去向,所以在选志愿的时候倒也都显得干脆,都只填了一个意愿。所以,杭博林的这份志愿就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立即在同学们之间被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全校毕业生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但野心归野心,那位小小的科级干部依然没能如他渴望般改变他被分到阜阳分公司的命运。
    到公司报到那天,其他几个人都找了关系,联系好了各自想去的工点。当杭博林将我拉到厕所,偷偷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倒显得极为平静,就如毕业分配时一样冷静。我说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就听天由命吧,党往哪指,咱往哪打就是了。是金子总会发光,干个年把苦活后,咱再和领导讲条件。
    自然而然地,我们就被分配到工地最小,收入最少,地处最偏远的湖南山区。
 
    到了湖南半个月后,我给顾妍打了第一个电话。她起初还是牛气哄哄的,嘴巴硬得很,说一点都不想我。但接后来的几次电话,却都成了霜后的茄子——蔫了,一接到电话就开始哭。
    我安慰她说,你别急,等我站稳了脚跟,你再过来就是了。但真让她过来的时候,她却又舍不得那份一个月300块钱的工作了。
爱情,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正睡得香呢,手机突然嘀嘀咣咣地叫了起来。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多,0558开头,阜阳的号码。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我的,除了顾妍不会有第二个人。
    电话一接通,她就在那边哭开了,可把我吓坏了,赶紧问她:“怎么了?!怎么了!?”问了大半天,她才拉长了哭腔说:“诚寿,我想你……”
    我一听,心里一酸,眼泪忍不住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说:“明天你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过来吧,咱不要那几个破钱,好吗?一个月省点电话费也有了。”
    就这样,三天后顾妍就奔我到了工地。在阜阳的时候,虽然住在一起,双方的父母也都隐约知道,但毕竟关系没有这么明朗。远赴一千多公里跑到一起,那就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于是,婚姻被提到父母的议事日程也就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
    只是,顾妍一听说是顺便把婚给结了,明确表示坚决反对。抱怨说一辈子只打算结这一次婚,无论如何也不能草率行事。再怎么着也得轰轰烈烈地闹腾闹腾,扎十几辆花车接了算数。
 
    这丫头自从我工作以后,看到每个月都可以轻轻松松坐收一两千块钱了,竟然也学会了摆阔,开始把奢侈浪费当作一种生活的标准,一种富贵的象征,一种美。真是有点受不了她。
 
    回到阜阳以后,父母乘坐的以违章超载著称,只能趁交警下班以后在夜里狂奔的私人客车还没有从天津回来到。于是我便准备和顾妍一起到她家看看。
    临行前那天晚上,我问顾妍给丈母娘买点什么东西比较合适。顾妍说啥都别买了,给两千块钱足够显你最孝顺,足足把我吓得半天喘不过气来。一共只有六千块,一下子就要拿出去两千,那我这个年倒还过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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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顾妍家一共过了两天。
    毕竟是还没有被法律认可的女婿,呆在那里总感觉不自在。必须装得像正人君子似的,不能随心所欲地吃饭说话仰卧起坐不说,还找不到人跟我打牌,甚至连上厕所都得等到憋得实在不行了才好意思去解决。大部分的时间都得挨在那里,讨好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一遍又一遍地向一个又一个来了坐一会,拿了糖果就走人的女人介绍我叫南诚寿,老家离这里有100里路,现在在某工程公司某分公司某经理部上班,工地在湖南永州等等。
    最讨厌的是如果我直接说永州的话会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永州在哪里,所以我还得把湖南两个字给带上。有好几次,我干脆只说在湖南。但这样简单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这些异常关心我的娘们们满意,她们又会满嘴乡音地问我在湖南哪里。于是我又得告诉她们在永州地区。说了永州她们又不知道,我就补充“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说的就是那个地方。于是她们又会被我嘴里吐出来的古文弄得云里雾里,兵遇到了秀才似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咕哝一句什么屌地方,没听说过,然后起身,说句“侄子你坐着,我还没喂猪没出牛铺没上厕所呢”之类的托词,学着李纹一般,使尽全身的力气,摆着各式各样花里胡俏的屁股,别别扭扭地向大门外走去。
 
    我实在受不了了。
    当天下午,我就闹着要回去,于是便向未来的丈母娘撒谎,说家里的钥匙还都在我这呢,我不回去的话,爸妈他们回来进不了屋。但老人家却一再挽留,说他们回来以后肯定会打电话给你的,先别着急。大半年不回来一趟,又是第一次来家里,咋能刚来到就要走。
    于是我又不得不把所有的时间除去用在和老丈人丈母娘唠嗑,练习静坐上外,其他的全部用在了和一帮子自称为我婶子大娘的老女人身上,厌烦得我直想哭。
    但一看到她们一个个见了我就像见到自家女婿一样客气,一样高兴,我却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坐下来,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和她们瞎扯。实在烦躁得不行了,我就干脆跑到厕所里抽烟,拿出手机玩蛇吞象,什么时候腿蹲得疼得受不了才站起来穿裤子。吓得顾妍赶紧要去诊所给我拿药吃,问我拉得厉不厉害。
    我一边苦笑,一边摆手,说没事没事,一点事没有。直把她弄得云里雾里,天上地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年二十五,妹妹终于打来电话,说他们所坐的车已经进入安徽境内,让我赶紧回家,将吃的住的用的都准备好。我告诉她:我现在正在老丈人家,她立即向我妈汇报,说,妈,他在顾妍家。
    我妈一听说我在忙大事,连忙拿过电话说那你就先在那过两天,和他们好好聊聊,等我把家里收拾好了你再和顾妍一起回来。
    我一听不得了,连说我的个妈呀,不行啊,钥匙可都在我这儿呢,谁知她却并不似往常一样善解宝贝儿子的心意,极不配合地对我说钥匙他们也有,直恨得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唧唧地乱响,却也顶不了事。
 
    因为电话的声音调得太高的缘故,我和我妈的对话全部被站在一旁的小舅子麦克风似的,向丈母娘做了准确而及时的汇报,直气得我干瞪眼。于是便揪着他的耳朵,和他瞎嘞嘞:“你除了见了姐夫说姐夫好,见了我说我好,嘴甜以外,也就打小报告这点本事值得老哥我赞美你几句了。是不是想让老哥在你家过年啊?”
    直把他揪得嗷嗷直叫,顾妍在一旁看着,一脸幸福的样子,嘴都笑得歪到了一边,在白雪的映照下愈加显得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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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和二赖子出去以后,他带我去了城西一家名叫逍遥谷沐浴休闲娱乐中心的桑拿房。
    那里面有几个丫头长得还的确不丑,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一个个娇嫩得像大雨过后刚钻出地面的笋芽,在阳光的照耀下顶着欲滴的水珠,洞悉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关注着来到这里的,每一个男人口袋里的钞票。
    我刚掀开帘子,前脚刚着地,后脚还没迈进门槛,就有好几个丫头扭着只被透明装掩盖着,却又完全可以分辨清楚她们下身三角裤头颜色的迷人身段,娇滴滴叫着,老板,洗舒服了可别忘了让妹妹给你按一下啊,然后就似一群鸽子般扑过来,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看那欢喜的劲头,好像只要是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她亲爹的救命恩人一样感恩戴德。
 
    洗完澡出来,我问二赖子想怎么玩,二赖子说免费的就做,要钱就让她们白忙活。我说你兔崽子啥时候也学这么精明了?照你这么说,人家无论如何不都是为你辛苦为你忙,含羞让你摸乳房了?
    二赖子嘿嘿地笑了笑,无比狡黠的样子,连连摇着手,说,这事我不行,还得你来。老将出马,一个抵俩。
    这小子,说他不行他就不行,你说他行他还是有点不行。别看他女人缘挺好,可那一切都只不过仅仅限于平日的交往中,他又没摸人家奶子偷看人家洗澡,厚着脸皮去拉人家裤腰带或者二饼背带扣,人家又何必不卖个面子,得罪他呢。你真让他来点真格的,他可就蔫了,绝对搞不定。纯粹是那种有色心没色胆而且毫无用处的家伙。
 
    走进休息大厅刚躺下,一个身段极其标致的女孩子就给我倒了一杯水送过来,说,小半截子,芬芬姐姐给你做个按摩怎么样,人家八十你七十,花钱不多,开心娱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吃吃喝喝,不如摸摸;吃了再摸,神仙生活。
    我说,操,你丫的小妮子虽然洞子比我深,但你还能比我大了,竟然把我当小孩子玩。哥哥今天倒真想好好享受享受,按个摩,但哥哥兜里的钱却不想被你们老板赚走一分,不知道你可愿意再找个丫头和我们哥俩出去玩。
    她倒很乐意,说如果去的话,你请我们玩什么?我说随便,你们爱玩什么我们就请你们玩什么,哥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于是她便向另外一个女孩子招了招手,说:“莲子你过来,我们出去玩去吧,反正也快12点了,没人来了。让他请我们唱歌。”
    一听有歌唱,那个被唤作莲子的丫头便很痛快地答应了。说:“走,谁不去谁是小狗。”——虽然其人外表有些令人不敢恭维,但说起话来倒还挺有意思。
    我向二赖子招了招手,扔给他一根精品王中王,说,哥们今晚给你找到归宿了。然后又分别递给两位小姐每人一根,边打着火机去给她们点烟,边将胳膊圈在她们脖子上,作亲密状。
 
    在这个店子里做事的小姐们的人身自由能够得到如此保障,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一般情况下,鸡婆们是不允许小姐随意外出走动的。上次在兰月居,那个来自福建的高中毕业生都被我感化得哭出了声,非要跟我一起走出这个是非之地,撒谎说要出去买点东西,说只请半个小时的假,缠了老板半天,老板都没能成全她——当然,也没成全我。
    希望破灭以后,她便拉着我的手坐在旁边和我聊天,我问她为什么做这个,她说还不是为了钱。我说钱对于你一个女孩子来说就那样重要吗?她告诉我她家兄妹五个,其他四个都还在读书,为了赚钱供他们上学,她才出此下策的。
    “你别误会啊,我只做按摩,不做那个的。钱再多也不做!”她赶紧补充说,极其害怕被玷污了清白,让人看了不得不动怜悯之心。
    我说即使那样,你也不应该来这样肮脏的地方做事啊。这地方多乱,什么人没有啊?时间长了,还能由着你?然后便和她大谈阔谈人活着的重要意义、人生的价值、人的尊严云云。直把她说得淌了眼泪,说:“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变坏的。我现在就想做到年底,和老板结完帐后回去继续读书。”
    我愕然,泪腺却与此同时出现了本能的反应。
    由此可见,我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善良的人,暂且苟同《三字经》的第一句吧。
 
    出了浴池大门,我们一行四人叫了辆出租车,直奔位于清河东路的今生缘练歌城。二赖子一路上都在沉默,满脸红扑扑的,害羞得好像个大姑娘,但是一双小眼却扑闪扑闪地眨个不停,色迷迷的样子。
    我一只手搂着芬芬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在她大腿上,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边将手慢慢地移动着,问她痒不,她说别弄了,好痒。我说舒服不,她说你好坏呦,然后便如大家闺秀一般娇羞羞地打我肩膀。
    我说:“你不会还是处女吧?竟然还知道痒。”
    她伸出手来在我的下身抓了一把,然后揪着往上提,说:“难道你还是处男吗?”
    把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年头,找处女要到初中去,要找处男可就真的太难了。大概只能到小学或者幼稚园了。
    在合肥建筑工程学院读二年级的时候,我、覃超、张强、刘立斌我们四个住在三号宿舍楼一楼楼梯口进门右侧的一个小寝室里。
    有一天晚上,我们四个躺在床上一起讨论关于性的问题,来自湖南的张强竟然无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把眼睛瞪得贼大,像是床上躺着一只正在搜寻老鼠的夜猫一样,发出两束暗绿色的光,扫来扫去地反复朝有声音的地方移动,足见其人毫无相关经历,一副急切恶补科学文化知识的劲头。
    末了,他突然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开苞的。刘立斌听了异常兴奋,自告奋勇地说他读初一时就被同班的三个女生在宿舍里给活活强奸了,你他妈到现在还没玩过女人,真算是白活了。
    我说你小子别吹牛屄了,这话说来骗傻子还差不多。
    说这话,我是故意激他的。这王八蛋,我看着他就心烦,整个一小白脸,哪个女人给他一丁点好处,立即就会装孙子,但却又不是痴情的那种,很让人看不起。
    谁知他被我一激,竟然急得把被子猛地一掀,坐了起来,说:“我靠,你还不信?骗你我是王八蛋!那天晚上,我骗他们说我过生日,请她们过来庆贺,然后在可乐里放了春药!”
 
    下了车后,我和二赖子在前,两位女士在后,刚走到KTV包厢门口,老板娘就神经兮兮地走到我们面前媚笑着问:“两位要不要小姐陪着,我们这里的丫头随便挑,一个个都是机灵水嫩的,保你满意而归,下次还来。”
    我往身后指了指刚从厕所走出来,正系着裤腰带的芬芬和莲子说:“自备!”
    包厢开好以后,歌还没有唱到半个小时,那位让我称她芬芬姐姐的女孩子就耐不住性子了,连说 “没劲,困了”、“我们开房间睡觉去吧”。
    正好我和二赖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大腿之间也,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唱歌上,一听她主动说要去开房间,二赖子赶紧站起来假惺惺地打圆场,说,就是,就是,我也困得不行了,都快一点了,还是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
 
    芬芬说,那我们还去八一宾馆吧,于是我们就按照她们的指示,搭的直奔那家被叫做八一宾馆的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我问二赖子是开一个房间还是开两个,莲子姑娘立即大声吼了起来,开一个,开一个,我们连你们姓啥名谁还不知道,你们把我们先奸后杀再抢劫了怎么办?直把人家服务员小姐吓得眼睛瞪得牛大,接钱的手僵硬在那里放了许久没动。
 
    房间开在202,临街有窗,空调、电视一应俱全,环境倒还不错,和那些没有排得上星级的宾馆相差无几。而且又是过了十二点才入住的,半价消费,一个标准间只需要30块钱人民币,出奇地便宜。
 
    刚进屋,芬芬就吼了起来,说,莲子你看,还是前天晚上我们开的那个房间。我说没想到你还是这里的常客啊。
莲子好似怕露出破绽,赶紧插嘴岔开话题说:“哪是哦,我这可才是第二次,骗你是小狗。”
    借着上厕所的空子,二赖子开始和我争,说他要和芬芬睡,让我和莲子睡。
    我说没关系,但咱得公平竞争,让她们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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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扫地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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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新盖中盖~~~~~
文以载道,坛聚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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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10:38: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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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阜阳很脏,有人说阜阳很乱,也有人说阜阳除了民工潮出名,一到春运,连新闻联播都会准时向全国各族人民报告阜阳火车站的客流情况,其次就是贪官出名,一个“萧王大案”竟然牵扯出几百号共产党政府的大小官员,震惊全国。再加上后来出现的“奶粉事件”和张西德以“《中国农民调查》一书关于他的部分,报道严重失实,而且还指名道姓地对他的人格、形象进行丑化,严重损害了他的名誉”为由,状告人民文学出版社以及陈桂棣、春桃夫妻的诉讼案、物价局局长因教育收费一事被迫辞职等,这几年真是接二连三地,让我的家乡在媒体的头版出尽了风头。几件事合计起来,至少使阜阳的知名度在全球范围内提升了一百倍。

    曾经在网上,就有人很惊奇地问我:你是阜阳人啊?那语气,简直如遇到了怪物一般。

    我说是啊,怎么了?

    来人便回答:奇怪,你怎么会生活在那个鬼地方!然后便不再和我QQ了。使我很是想不开。

    我就弄不明白:这里只不过闹出过几件新闻联播和网站、报纸关注的事情而已,难道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狗还不嫌家贫呢,所以在我将要走进婚姻的殿堂,在2004年的春节将要来临之前,在和我谈了五年恋爱,同居了一年的女人向我提出了苛刻的结婚条件之后,当我一个人百般聊赖地走在清河西路上的时候,这座已被本埠媒体吹嘘成具有N多年文明而古老的历史,留下了欧阳修、苏轼等文豪墨客的足迹和墨迹的城市,存在于我内心深处的,只有孤独与失望。

    但与此同时,我却感觉我依然爱这座城市爱得要死,就像我曾经爱我的顾妍一样。

    很久没有回来了,走在大街上,我落寞的脚步没能在坚硬的混凝土路面上如孙悟空在如来佛祖的手指上留下“齐天大圣,到此一游”一样,踩出我走过的痕迹。如果能的话,我相信,这条路的人行道上,也应该被我的脚印布满了。

    毕业之后,上班之前,我通过副刊部的一位编辑介绍,在《阜阳都市报》做那三个月的实习记者期间,每天晚上顾妍都会拉着我的手出来轧马路,或是跑到清河广场去看免费的舞蹈。

    广场上有几个舞蹈发烧友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带徒弟,而且异常敬业,只要不下雨下雪下冰雹,他们都不会缺席。

    针对此事,我当时还曾写过一系列关注阜城市民夜生活的专题报道,其中一篇名为《今夜你会不会来?》说的就是这件事情,还曾使当日的报社走廊里不断走过哼唱着那首同名歌曲的同事们。而且,据说当日的报纸销售量足足猛增了100多份。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广大读者朋友以为我们的报纸迫于发行压力,涉足了色情行业的缘故吧。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的话,我相信:我和我的妍儿已经坐遍了围绕在清河广场四周所有的石凳子,踩遍了构成广场的每一块方砖。甚至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作为如今失落的我,曾经拥有过甜蜜而美满爱情的有力见证。

    爱情是什么?

    我曾经执着地认为,爱情是神圣的,是纯洁高尚的,是一切世俗都不可侵犯的,只要是两个人一致意愿的结合,就是所谓的爱情。但现在看来,爱情,只不过是一种需要,甚至一种借口,一种填补寂寞心灵,抚慰饥渴肉体的一种有效载体而已。虽然,太多太多的人曾经,或者正在给予了爱情崇高的评价和高尚的定义。

    但是,爱情到底是什么?大概也应是因人而异的东西吧。

    王小波曾在他的《三十而立》里说,人生是一条寂寞的路,要有一本有趣的书来消磨旅途。原本,我以为我已找到了那本属于我的有趣的书,于是在人生这条路上便不会再寂寞。而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因为,我已经开始怀疑面前这本书的实际价值是否会像它封面上吹嘘得一样,使人看了之后一辈子都能心情爽朗,并为之可以不顾一切。

    曾经,我们两小无猜,而如今呢,我们将要面对的,却是金钱的考验。曾经的脸红心跳,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卿卿我我,曾经的柔情密意,曾经的情爱交融,曾经的愉悦颠峰,曾经的一切一切,所有所有,都跑到哪儿去了呢?

    我无从找寻。 

    除了去湖南工地上班时几座刚刚破土动工的大楼高高低低地耸立了起来,其他的,都依然还是我所熟悉的景象,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每一张从我身边匆匆而过的面孔,都有些似曾相识地亲切。

    我甚至自以为是地认为,我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以及挂在每一个胡同口的每一个避孕套发售机的具体位置,以及它们的某一个地方,被那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们敲了一个什么形状的坑,或是窟窿,并可以想象得出那种锈迹斑斑的样子。

    经过天山一角桑拿休闲娱乐中心的时候,我又想起那次过来洗桑拿,刚冲完澡到大厅躺下,就过来一个妖艳的女子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拉我进包厢。因为该女子娇羞动人又嘴甜的缘故,我连价钱都没问,说你给我松松骨吧,然后就跟着她上了二楼。

    谁知进了房间后他却变了卦,只管将我的衣服一件件往下扯,边扯还边胡乱摸,直把我摸得实在忍不住,“勃然而起变大树”后才和我商量,说,给你推油吧,保证你舒服。我说只要舒服就行,你赶紧做吧,我已经忍不住了。

    她先拿个塑料瓶子在小弟弟上滴了几滴婴儿强生沐浴露,然后开始上下其手。最后的结果是,我付出了“如注”的纯牛奶,她拿走了我一百五十块钱,令我很是生气,这个飞机打得也太贵了点。

    于是,第三天的某份报纸的黄页上便出现了一篇以读者反映为线索的热线新闻,称:天山一角娱乐休闲中心有色情服务。

    现在的媒体,个个都喊着是为老百姓办的,但却没有一个听老百姓话的。新闻在刊登之前,版面编辑方文斌和我商量了半天,非要把“天山一角”四个字给换成“市内某”,说是怕惹麻烦。我说有麻烦我出庭做证,他这才罢休。

    其实这家伙也傻得不行,明知道我不可能保存任何证据——更何况也没证据可言,又不是女人被强奸了,体内还有可能留有肇事者的荷尔蒙。但经我这么一忽悠,他却又不怕了。

    但新闻发表以后,却一直没有见到关于天山一角关闭或被责令停业整顿的消息。倒是惹得方文斌老是给我打电话,说这几天有不少人在打听你的联系方式,男的有女的也有,男的气势汹汹,女的虽然有柔情似水的,但声音却都骚气哄哄的,像婊子一样。所以,这几天你一定要注意点儿,别被人砍了,我这边也接了不少威胁电话。 

    顾妍是不喜欢我去洗桑拿的,就像蒲英也极其厌恶二赖子洗桑拿,我不习惯在激情来临之前在身体的某个部位上蒙上一层塑料胶一样。为了这事,我们之间还曾发生过几次战争。

    有一次,她将我新买的书连续往火炉里填了好几本,并毁掉了我一部半成品小说的手稿。一边哭还一边骂:“你个猪头,净不学好,还发誓当什么作家,吃喝嫖赌都学会了,你去当流氓算了。”

    让我很是心疼。那部半成品,可是我两年的日积月累啊。我常常想,如果我们不吵那一架,顾妍不烧我的手稿,也许我早就出名了。遗憾的是,很多年过去后的今天,我依然没有在文字的路上走出条道道来。 

    战争过后,一切不愉快很快又会烟消云散,它除了能在彼此的心灵上留下一块伤疤以外,好像并不存在其他比较特殊的功效。

    时空在变,人在变,形形色色的门面在不知疲倦地更换,亏了血本的人走了,又会有人怀着赚不到人民币就誓不回头的豪情接下门面;赚了钱的店子扩张了,生意越做越大,为拉大贫富差距做出了不朽的贡献。唯一没有改变的,却是我和二赖子一起洗桑拿的嗜好。 

    这几年的阜阳,工业经济没见起色,桑拿房倒是开得一个比一个奢侈,一家比一家豪华,灯光也都打得一家比一家迷离、诱人。满大街几乎都是,致使竞争逐渐进入了白炽化状态。5块钱的澡票钱,进去以后还可以当成人民币再消费。

    因为相当便宜的缘故,洗完澡后,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叫个小姐捶捶背。反正捶也是5块,不捶也是5块。不捶白不捶,捶了就没白捶。

    为了能多做点皮肉生意,一般情况下,小姐们都会为你的身体服务三十分钟以上,并不停地朝你最想让她们摸,却又最害怕让她们摸的地方乱抓,慢慢地使你的体内充满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欲火,并一再嗲声嗲气地勾引你,走,去包间吧,哎呦好大啊,再不解决的话就要爆炸了……

    说是按摩,其实就是最直白的勾引。但是,男人们就是喜欢犯贱,永远都无法拒绝被勾引的诱惑。

    这种地方,以前都是二赖子带我来的。由于业务上的原因,他的钱包里总会装着好多家桑拿房的门票。利用这种便利,我们在半年的时间里几乎将阜阳所有的桑拿洗了个遍。

    有好几次,二赖子捶背的时候都被小姐们蹂躏得快要跑进去“冲动”一下了,硬是被我把他的欲念给臭骂了回去,说,你他妈就不学好,去做那些没有一点实际意义的买卖干啥,尽把白花花的票子往水里扔,想玩就动点真格的过过瘾。害得人家小姐直向我翻白眼,并嘀咕我要是没钱就别来这种地方,净搅和快要做成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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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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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飞速发展着的世界已经发生并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2002年的3月,我还在合肥建筑工程学院的课堂上糊弄着那个可爱的高等数学老头,心猿意马地写着我的初恋记录,以期用稿费实现我那时最迫切实现的三个愿望:拿着手机、背着笔记本电脑、胸前挂着数码相机。
    而仅仅一年后的今天,我却已经成了主管一个工地所有安全质量事务的安质部长,并经常肩负着摆平监理的革命重任,夹着高档的香烟,揣着公款,频繁出入一家家高档休闲娱乐场所,陪着监理单位的工作人员,到处吃喝嫖赌,研究工作。
    回过头来想想曾经和覃超拿着收音机,抽出长长的天线,双手捂在耳朵上当手机炫,围着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耍酷的情景,还真够可笑至极。
 
    据说,当年的那个数学老头已经将近七十岁了,是学校在商业化运作,用尽各种手段骗到更多的学生,而导致师资力量严重不足之后,从社会上返聘回来的退休老教师,大概是姓袁。
    在这里,之所以我把“据说”、“大概”都用上,主要有下面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那时我已不再期望踏入社会以后,把数学当成我的挣钱工具。
    每个星期总有那么几次,在下午的第一堂课下课之后收到漂亮的女生活委员怀着万分崇敬的心情递到我手上的二十、三十元等面额不等的稿费单,而且那时我还没日没夜地写着小说,整日抱着印有“广告策划”、“新闻采编”等字样的大部头,渴望着有一天也能像韩寒那小子一样一炮走红,挣他个几百万。实在不行,也可以学着那些个用下半身写作的俗家弟子一般,卖弄点骚情骗些万能的人民币。
    二、大概由于年老体衰的原因,老头那颤微的发音我实在不敢恭维,而且他满口的肥西话,无论我在抄完别人的作业本以后,怎么发誓下堂课一定要认真地听他的课,甚至还把耳朵竖得像猎犬一样,呈无比认真状,却也总是听不明白: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到底是象牙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只听到唧唧咕咕的声响,绕口令似的,一串一串从他的口里蹦出来,然后看见他丝毫不知疲倦地把黑板写上满满的乱七八糟的符号,再说一句好像是“记下来”的话,然后擦掉继续练习他的数字书法。
 
    在合肥,很流行用土话说这样一句话:从肥东到肥西,买了一只老母鸡,拿到河里洗一洗,除了骨头全是皮……
    这句话如果是从土生土长的合肥人嘴里冒出来,你听到的好像都是一个“鸡”字的发音连成的,而且是牙关紧闭,舌头紧紧地顶住牙龈,像是拉不出大便一样难受。
    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我们班64名同学没有一个不对高等数学产生抵触情绪——当然,正宗的合肥人除外。
    所以,一到上数学课,整个班级就会闹哄哄地乱成一团。打牌的,谈恋爱的,下棋的,扳手腕的,睡觉的,抠脚趾剪指甲掏耳朵涂口红染眉毛的,抽着烟围成一团讨论整个学校里谁混得最好的,应有尽有,听课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使我不得不异常佩服数学老头的忍耐力。下面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他在台上竟然还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写个不停,然后说上无数次类似于“记下来”的话,然后布置作业,然后在铃声将要敲响的时候,拍拍身上的粉笔灰,在急促的下课铃的伴奏声中,声音洪亮地喊上一句“下课”——这也是他所说的所有话中,我能听得懂的为数不多的一句。
    按照校方的逻辑:为了提高教学质量,为国家培养、输送更多的优秀人才,每学期都会在全班64人中产生二十几个“三好”,并获得数额不等的奖学金,但整整八个学期,我都与之无缘。但是毕业参加工作后,我却是这64人中工作最轻松,工资最高,自我感觉最良好的一个。
 
    听说,当年那个获得A等奖学金八连冠的女生,由于不在分配之列,到现在连份正式的工作都还没找到,每个月辛辛苦苦做工程验收资料挣400块钱人民币,还是凭她老头子的关系,给弄的临时工。我一个月乱七八糟的收入加在一起,足够她忙活半年的。
 
    仔细想想,这世道还真他妈的不公平。
    一年前的我是骄傲的,也是清高的。我总认为天下之大,岂能没有我南某人容身之地。
    所以当其他63个兄弟姐妹因为前途未卜,茫然地面对将出现的人生抉择时,我还在乐哉乐哉地,整日沉浸在拿到中专毕业证后,潇洒地把它撕掉,然后找家报社或杂志社再或者广告公司,当个编辑、记者或是文案策划,每晚挎着长相各异,但却风味各具,被我用崇高的文字和肮脏的金钱骗来的美女,出现在不同的娱乐场所时的风流倜傥样,以及月底大把大把地数着人民币时的洋洋自得的劲头的想象之中。
    可是如今,当年那三个最迫切的愿望都逐一实现了,但是我发现,我活得并不快乐。
 
    工作以后,业绩、收入、人际、婚姻、房子等一系列问题接踵而至,直把我压得抬不起头,喘不过气来。
    经过新里程广告公司的办公楼下时,我想,我应该趁这次回来把那份《关于新里程广告公司与媒体合作的双赢营销策划方案》送给那位传说中干练精明无比的女老总了。
    既然离开我现在工作着的这个单位,离开我并不喜欢的这个工作岗位是迟早的事情,那么此时也已到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时候了。和武贵那个王八蛋吵了那么多次,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一个技术总负责人,在一群人面前被我一个见习生骂得狗血淋头,差点跳楼自杀,拿绳子上吊,心里一定很不舒服。日后,他肯定还会继续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各种借口整我。
    我的好日子也正因此而不会长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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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二赖子表现得异常勇猛,据不完全统计:他一共和那个叫做莲子的丫头腾云驾雾了六次。除了第一次差点就进去了以外,其他都很顺利而且正常。
    间歇的时候,二赖子一边学着我的样子抽烟,一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叹着气。我说你有啥烦心事啊。他说,我总感觉,我的第一次就这样随便没有了,很难过。惹得芬芬、莲子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二赖子从没有过性经历一事,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真没想到,他和张晓方在一起住了那么久,真的一点故事都没发生过。
    芬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事实,说,什么年代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处男。说得二赖子脸红红地不好意思。关键时刻,莲子出来做了证人,说,这是真的。弄得我心里酸酸地,总感觉很对不住着小子。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他带坏了我,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我带他误入了歧途。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他的实战功底。一个久经沙场的妓女,竟然能被他一个童男子折腾得嗷嗷直叫,老公老公地喊个不停,害得芬芬同志的粉拳不住地往我胸口上捅,说,你看人家多厉害,就你软蛋不能深入彻底,刚做了两次就叫停,竟然还和我吹牛,说能坚持半小时。
    我说你简直就是个傻蛋,平时花钱都看不到的现场直播,现在让你一次看个够,你还得了便宜卖乖,等哥哥抽完这根烟,养完精蓄好锐,绝对也让你求爹爹告奶奶,“哇哇”直叫。
    听了我这句话,芬芬同志立即把嘴撅得像油撇子一样,责怨地说:“吹牛,我就不信!”
    说着话,她已经把我手里的大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老公,来,我们和他们比赛,然后就爬到我身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二天早晨八点整,二赖子的部门经理打电话来,责问他为什么不去公司参加早点名。二赖子撒谎说陈经理啊,我正说打个电话跟你请假呢,三里湾的经销商王老板,七点钟就给我打电话,要上一批货,让我过来签个单子。
    那边一听说这边忙活着呢,而且又有钱可赚,也就挂了电话,不再说什么。
    我说,二赖子,你撒谎也不捂着自己的耳朵,万一人家今天不要货,我看你怎么跟你的陈经理交代。
    二赖子一边穿衣服,一边洋洋自得地说,你以为我傻,这件事情昨天就敲定了,我今天只要去填张提货单就成了的生意,还能泡汤不成。
 
    说话的时候,莲子姑娘还在一边黏黏糊糊地,一件一件把二赖子穿上的衣服往下扯,嘴里咕哝着:“老公再睡一会儿,老公再睡一会儿。”
    二赖子极不情愿地从自己肩膀上拿去她的手,说:“今天不行了,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你没听说过吗?”然后又把衣服重新穿上。
    我说莲子妹妹别怕,他二赖子走了,还有你这位哥哥奉陪呢,等会我们三个一起睡。哥哥再向你学几招,如何?然后又转头对二赖子说,你先去吧,哥哥再睡一会儿。
    说得二赖子在床边恋恋不舍了好长时间,才开始挪动似有千斤重的脚步,并一步三回头地往他睡过的那张床上看,并警告我说,你的那一个随便你碰,但不要碰我的。
    我说什么你的我的,既然大家是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才对嘛,天下大同才是理想社会,那么小气干什么。
 
    二赖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莲子姑娘突然坐了起来,说,等一下,一晚上都是老公老公地叫你,到现在只听他叫你二赖子,还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二赖子听到这句话,正好找了个机会堂堂正正地把头一回,面带“男子汉大丈夫,站不更名坐不改姓”似的英雄气概拍了拍胸脯,说:“赖长平,有事打我手机!”然后从兜里掏张名片递了过去,又问莲子要了手机号码。
    等二赖子把门带上以后,莲子又转过头来问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刚想吐出南诚寿三个字,又给活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从牙齿缝里挤出“南阳明”三个字。
    在这种女人面前,我才不会像二赖子那样傻不啦叽的,把真实资料和盘托出。所谓婊子无情,妓女无意,这种女人,无论她昨夜对你多么温柔,天一亮,穿上衣服走了人,就别想她再对你好——除非她缺钱花了。
 
    见她听了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赶紧岔开了话题,说:“莲子小姐,你的赖老公走了,有没有兴趣和你南大哥快活快活?”
    她说你以为我不敢,说着就要跳过来。这时候,芬芬不愿意了,说,你们要斗就到那床上斗去,我可还要睡觉。于是莲子就冲我招了招手,说:“快,过来。”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那是歌词里写的。在迪吧里,这句的后面还有一句:不采白不采。当赤身裸体的莲子姑娘钻进我怀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丫头不但姿色严重逊色于芬芬小姐,说话粗声大气,而且长脸有麻子,胸部也只有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一般大小,如果不是存在着距离性的技术难题,我相信我一只手抓她两个肉包子绝对不成问题。
    书上说,肥胖的女人和胸部高耸的女人性欲最强。真弄不明白,她一个骨瘦如柴的太平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多需要。
    我还没完全躺下,她就来个鲤鱼跃龙门,翻身做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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